等到川崎三郎三人赶到的时候,东福寺城已经人山人海了,比上次的人还多,大久保站在高处看了一眼,现在起码就超过了两千人,还有更多的人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因为上次之事,实际上只有鹿儿岛本地的武士知道,而这次,连樱岛等地的武士都赶来了,都来等着请愿队员带来好消息。
他们当然没等到好消息,大批穿着补丁衣服的低级武士脸上都带着悲愤,要知道这些年藩上财政好了些,他们手里的银判不但是补了以前欠下的俸禄,甚至连今年下半年的秋俸也发了。
好家伙,佚父季保等人为了逼迫萨摩藩士跟他们一起造反,心可真够黑的,后路都被他们给断完了,这些藩士不跟着他们走的话,那就是全年无收,等着饿死吧!
“来了!来了!”人群让开了一条道路,十几个用人和奉行者等级的中高级藩士抬着三个插着灵牌的木桶过来了。
这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日式棺材和葬礼,叫做桶葬,将死者直接放入木桶中,据说中国以前也有。
几个寺庙的僧侣走在最前面,正在咿咿呀呀的吟诵佛经超度亡魂,气氛一下就变得肃穆了起来,很多人跟着唱念起了超度亡魂的调子。
人群随着三个木桶不断的向前移动,他们心里充满了悲愤和无奈,幕府不但不收回银小判是假银的中伤,还杀害了萨摩藩的藩士,这是何等的猖狂!把萨摩藩士当成猪狗了吗?
“萨摩的武士们!幕府不但拒绝承认我们的银小判,他们还指责我们私自铸银,要求萨摩藩出银三十万两,赔偿幕府和大阪商人的损失,甚至他们还要求主上立即到江户去参勤交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桦山久言一脸的悲愤,这次死的三人中,有他们家的桦山十郎右卫门,所以佚父季保让作为萨摩藩家老的他,出来对一众武士发表演说。
“开战!开战!萨摩男儿宁愿战死也不能接受这份侮辱!”
所有人都愤怒了,因为幕府的这个借口太白痴了,简直就是在摆明了要欺负人。
虽然明面上说,幕府肯定是禁止各藩私铸金银的,为此还设立了金座和银座来管理,但在一百年前,这条规定就形同虚设了。
因为日本白银外流的太快,幕府铸造的银判太少,根本不能满足正常的需求,所以各藩早就在私铸,幕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用这样的借口来惩罚萨摩藩,就有些太赤裸裸了。
眼看气氛已经被鼓起来了,佚父季保命人升起了岛津家的十字纹。
“奉御前左近卫中将样,岛津萨摩守主上之命,所有萨摩藩一百五十石以上藩士,三天之内到别院仙岩园共商大事!”
暮色低沉,正在准备把所有人拉入对抗幕府中的佚父季保和桦山久言等人,还在继续为牢牢控制萨摩藩而四处出击。
他们首先的打击对象,就是近思录派的最大敌人,上任萨摩守岛津重豪的亲信家老市田盛常。
早在他们没有搭上大明这条大船的时候,近思录派就几次怂恿岛津齐宣,铲除岛津重豪的这些亲信,至少也要让他们隐居。
但岛津齐宣一直犹豫没下手,而这会,他们自己做主了,当然就不会手软。
他们为什么要把召集众人商议的地点选在仙岩园?就是为了把城中的中高级藩士都支开,方便他们清除异己。
清水盛之带着名义上的种子岛藩士行动非常迅捷,连早就被近思录派逼迫出家的高桥种央和已经退隐的岛津久照都被抓了起来,而其中最让近思录派痛恨的,就是市田盛常这个奸佞。
市田盛常现在还是萨摩藩的家老,他甚至还获得了只有岛津家自己人才能拥有岛津一所持资格。
这家伙原本不过是个足轻,靠着献上了漂亮的女儿,得到了岛津重豪的信任,岛津重豪的铺张浪费有一半都是市田盛常出面完成的,所以特别招近思录派痛恨。
“砰!砰!”黑夜中的市田盛常宅邸火光连连,作为石高两千石的家老,市田盛常当然也会有一票心腹,就连他的儿子都是负责鹿儿岛高丽町的马回,也还是有一些死忠的。
而且他早就从佚父季保等人的反常反应,以及多天未见岛津齐宣,感觉到了不妙,所以他把人都集中到了府邸以防万一。
只不过这稍显有些无厘头了,也充分暴露了这位家老阁下也真就是个足轻的水平。
虽然人都在府邸,几十人呢,个个拿刀舞枪好像确实安全了许多,可人家能调动多少藩士?起码上千人,你这是在加强防御吗你?这是在让人一网打尽吧?
清水盛之抽出了大皇帝御赐的万岁爷连左轮手枪,率先冲了进去,身后全是跟他一样一手左轮手枪一手打刀的壮汉。
这些人是清水盛之特别组建的攘奸队员,全部由大明锦衣卫南镇抚司特战处训练,精通巷战与搜捕,这种短兵相接的小规模战斗,是他们最擅长的。
所以他们一冲进去,就按照事先演练好的计划各自点射各自的目标,市田盛常苦心招募的剑豪高手,很多连野太刀都没拔出来,就被左轮手枪打成了蜂窝,惨烈的搏杀在每间屋子上演着。
飚射的鲜血喷了清水盛之满脸,但他现在特别的快意,实际上在萨摩藩,他这样总想着跟幕府开战的武士不少。
武士这种东西,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么能打,实际上日本武士,除了明治以后被西式装备武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