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三兵卫裹着一条破烂的毯子,如同一只老鼠一样,在会安城的街边灰溜溜的穿梭着。
会安城中很多各地流落来的,衣食无着的乞儿都是这种打扮,加上川上三兵卫本人身材矮小,陈添保和樊文才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阿山看着川上三兵卫溜走后,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那边的倭人知道了,一定会来救自己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和麻痹陈添保。
“阿山!老子最后问你一次,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不客气了啊!”
上百个端着火铳,拿着刀剑的人组织完毕了,樊文才还是喊了一声。
实际上他对阿山是有点虚的,当初阿山第一次来见莫观扶,就用掌心雷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自那以后,每次他见到阿山的手上下飞舞,就会没来由的心惊肉跳。
甚至到直到现在这一刻,虽然阿山已经不是光头了,也不在他面前玩掌心雷了,樊文才看见他,还是有点打怵。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在樊文才心里,阿山就是那种最不要命的家伙。
“樊文才,你个蠢货,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对付老子,我要是你,就赶紧离陈添保这个丧门星远远的,你真以为,就阮惠那点人就能把叶大王困在马江边?
你想多了,老子早就知道你们有问题,复兴公司的西洋大帆船已经出动了!
你以为叶家就只派了老子一个人来这卧底?
告诉你,多得很!
我跟你说,这次莫观扶他们回不来了,就他们那些福船、红单船,打的过上百门炮的泰西大帆船?”
阿山嘴里大声喊着,但心里却暗暗的后悔,少爷和自己都小看了这些海盗的破坏力了。
要是少爷没有怕过分刺激华南海盗,把郑七调到北越去提防满清,或者不让复兴公司的海军去帮着罗芳柏攻打汶莱达鲁萨兰国。
莫观扶他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那个什么汶莱城有什么好占领的。
阿山在满嘴跑火车,樊文才和陈添保的脸色却阴沉下来了,其实不管叶开的陆军有多么强大,这些华南海盗的危机感还不是很严重的,真正让他们感觉到危机的,还是复兴公司的那一支海军。
两艘sān_jí战列舰,一艘四级战列舰,两艘五级战列舰,四艘三桅快速战舰,这十一条西洋大船,对于华南海盗的威胁太大了。
特别是那四艘三桅快速战舰,火力强,跑得快,只要被他发现,就很难跑脱!
这次如果不是叶家把那几条船派出去跟汶莱人打仗,他们还真不太敢冒这个险。
“别听他胡说,那叶大王脑后又不会生眼睛,他什么事都能料得到?快快拿住那小子,问出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陈添保脸色一冷,看着樊文才说道。
樊文才低下头,暗暗的鄙视了陈添保一眼,马江边上去跟叶大王开片没胆,捡便宜的事就来了!
谁都知道,阿山能在会安城出手豪阔,肯定有个暗中积存钱财的地方,要是再顺藤摸瓜的找出阿山向叶家传递消息的地方,说不定又还能发一笔横财。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可不是莫观扶,不敢跟陈添保顶嘴,当下招呼着自己的手下的海盗,准备跟着陈添保带来的人一起去进攻阿山。
阿山身边还有七八个随从,那两个他自己带来的好手也不好解决,手里更有掌心雷,肯定不好多付。
“砰!砰!砰!”陈添保指挥着一群海盗,推着几辆铺着米袋的鸡公车作为掩护,小心翼翼的向着阿山所在的酒肆靠近,边靠近,偶尔还向着阿山这边开一枪。
当然这种情况下滑膛枪想要命中酒肆中的阿山等人,得非常好的运气才行,现在开枪,不过是用来威慑阿山他们的。
不过跟陈添保手下的海盗不同,阿山八个人,手里都是复兴燧发线膛枪,人人都枪法都不错,几乎每响一枪,就会有一个海盗栽倒。
好不容易,一个膀大腰圆的海盗,推着一辆鸡公车快冲到酒肆门口了,长臂猿猛的一挥手,一颗苦味酸炸弹滴溜溜的钻到了鸡公车下。
“轰!”小小的鸡公车,瞬间就飞上了半空,推车的海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只剩下抽搐。
没了鸡公车的掩护,后边跟着的几个海盗,顿时就被一顿齐射打的鬼哭狼嚎的。
“你娘的!”陈添保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两三百人打八个人,一窝蜂冲上去就是了,还推什么鸡公车?
就算有掌心雷,能炸死几个人?这樊文才真是无胆!
“老五,你带头,让弟兄们一起上,斩了那个小鬼仔!”
鄙视完樊文才,陈添保指着一个穿着扎甲的海盗喝道,这是他手下十大金刚中的老五,性情最是凶悍。
“好!”老五也不推辞,他拔出腰间的短刀,正要带着身边的海盗们冲锋,可来远桥那边突然人声鼎沸了起来。
众人都转头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群倭人小矮子拿着倭刀和日式火铳,呼啦啦的就朝这边鼓噪了过来。
这些小矮子想干什么?
活腻味了?
樊文才不解的挠了挠头,平日里为了能在会安站稳脚跟,这些小矮子对人数占大多数的华人很恭敬的啊?
一个跟在陈添保身边的海盗咋咋呼呼的跑过去,估计是想呵斥一下这些个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小矮子,结果刚跑到桥头,砰的一声枪响,海盗额头飙血的倒下了。
“尼玛的!”陈添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