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见到两个姑娘高兴,您拿她两个说笑吧,”
眼见矛头冲楼府而来,自家姑娘要吃亏,温思纯赶忙出来打岔,
“这两姑娘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了。皎皎自小身体弱,底子弱多灾多病;蕤姑娘长在江湖,不受管教,哪能入得太子殿下的眼?太子殿下天皇贵胄,姻缘自有圣上定夺,……娘娘就莫拿她二人开心了!”
“温氏!论亲疏,本宫还不如你?两姑娘是本宫外甥女,本宫自然是疼惜着的,”
许皇后白她一眼,言下之意,你是后娘,能跟我带血亲的姨母比?
许皇后抬眸,说话不阴不阳,“是贵妃娘娘喜欢,……再说,太子殿下是谁呀,……将来三宫六院的,两姑娘跟了太子,可有无尽的恩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这是执意要把人往坑里带?
“娘娘……,”温氏脸上堆着笑,不能任人欺负姑娘,“定国公府,世子与我说了不算,一切都得国公爷做主!两姑娘将来要嫁的女婿,国公爷自然要亲自挑选的。”
楼伯赟那脾气,圣上都要让几分!谁敢惹楼府姑娘?楼家军,可不是吃素的!
“温氏,”皇后脸上更不好看,“用不着你明里暗里提醒我。本宫是皇后,说话,还是算数的。”
“娘娘,您稍歇一歇,”
贵妃出来阻止。看样子,几个人越谈越崩,还是不要介入的好,贵妃道,“本宫以为,姐妹嫁一人,实在不妥!”
“妹妹,这是何意?”
皇后脸上一垮,整个脸阴沉沉的,“你不是喜欢两姑娘?本宫替你撮合,你不乐意,……当本宫是什么?”
“皇后,本宫并没让你撮合呀!”贵妃娘娘也架不住了,眼眸一转,“太子殿下的婚事,自然是皇上说了算的。”
她聪明地将问题指向皇帝,许皇后顿时没了气焰。
“难道,本宫看错啦?太子殿下,不是喜欢皎皎吗?”
贵妃低眸,笑道,“皇后,本宫的意思是,姑娘家都有面子啊,两姐妹怎可都嫁给宸儿?”
“两丫头感情甚笃,……以后要成了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多好!”
皇后娘娘这分明在使坏,什么狗屁的姨表亲!
玉蕤一直站着,没法,也不能插话怒怼皇后。听到皇后如此说,她再也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恕臣女不敬,……我和皎皎感情再好,绝不能嫁同一人!”
玉蕤抬眸,平静地望着皇后,声音清晰有力,
“且说被世人传为美谈的娥皇女英!二女嫁舜,真是她们自己愿意?究竟谁为正宫,谁为妃子,就是姐妹之间的一道坎。
据说,舜也很为难,最后定了一个办法。尧命二女同时由平阳向蒲扳出发,哪个先到,哪个为正宫;哪个后到,哪个为偏妃。
娥皇是个朴实的姑娘,便跨了一头大马飞奔前进。而女英讲排场,乘车前往,并选由骡子驾车,甚觉气派。在行进中,女英驾车的母骡突然要临盆生驹,因此车停了。
正宫娘娘位置为娥皇所夺取,女英气愤之余,斥责骡子今后不准生驹。因此传说骡子不受孕不生驹,都是女英封下的。骡子何辜,被如此污蔑?”
玉皎眼睛一亮,心里暗暗叫好,更加佩服她的勇气。
“嗯,很好!”皇后阴沉着脸,十分不悦,“本宫就说了两句,你却说了这一箩筐的话来怼本宫!果真是长在江湖,哪一处也不像闺秀!”
“臣女确实不是闺秀。从前在云梦,我到处惹事,偷偷下山逛青楼,抓个蛇呀鼠呀青蛙什的,偷偷潜入师尊的屋里,搞恶作剧,……哈哈哈,云梦的师兄弟都怕我,我呀,就是一祸害!”
抓个蛇呀鼠呀青蛙什的,偷偷潜入……搞恶作剧,许皇后听得头皮发麻。
真是个冤家!
玉蕤姑娘不慌不忙,笑嘻嘻的,“臣女说得过了,冒犯了娘娘,您是亲姨母啊,您要为皎皎想,……玉蕤长在江湖,风里来,雨里去的,彪悍得很,我是不怕的,反正也没大家闺秀的样子,……”
“玉蕤,不许胡说!”温氏吼道。
“母亲,玉蕤实话实说呀!”她嘻嘻一笑,天不怕地不怕的。
“唉,家门不幸……”
温氏脸上瘟怒,心里忍不住笑,这丫头,真是楼府将门之风!
“行了,”实在不知这丫头如此混不吝,像个江湖匪徒!许皇后头疼得紧,一拂衣袖,“走吧,本宫累了……今日宫宴,都求自在吧,……”
“是!”
众人皆噤声。
“今日中秋佳节,该是赏月品茗饮酒作诗的,”皇后抬眸,望了贵妃一眼,“皇贵妃是随本宫一道去赏月,还是要继续留下来?”
贵妃答道,“娘娘且先行,妹妹想再坐一会。”
“好吧,”许皇后很是疲惫,由内命妇搀扶着,颤巍巍地离开西殿。
贵妃坐下来,望了一眼玉蕤,“你这丫头的口才,令本宫颇为惊讶……方才,你故意……”
贵妃以为她故意为之?
“娘娘,玉蕤不说假话,……从前的我,确是这样子的!”玉蕤毫不隐瞒,她心里的小九九是,这些后宫的妇人,个个都不省心,蛇蝎心肠一般,能远离多远就离多远。
“楼柏荃的女儿既被人如此对待?”贵妃不由愕然。
贵妃望着她,眼眶里竟盈起水汽,是有感动,还是可伶,还是别的什么,……玉蕤看不懂。
“娘娘,”玉蕤轻声问,“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