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了,云纤替我送送。”
世瑶说罢便回了内室,叫人服侍着把出门的大衣裳都换了,只穿了身常服,闲歪在贵妃榻上。宫女们给她盖好毯子,也就出去了,世瑶静极无聊,突然想起赵佶昨日给她的纸条,赶紧拿出来看看。
“姑娘看什么呢?”云纤一进门就看见世瑶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也跟着凑过头来。
“不就是遂宁郡王昨日让你递给我的纸条?”
“昨晚上回来不是奴婢上夜,竟然没功夫跟姑娘说,不过,姑娘怎么知道是遂宁郡王?”
世瑶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帮我收起来吧!”
云纤接过来仔细一看,竟然连幅画都算不上,不过是寥寥几笔,一个小孩牵着一个女子的手。这样的场景,总是会让人觉得是大人牵着孩子,可是云纤也说不上为了什么,她看着遂宁郡王的画,就是觉得是他牵着她家姑娘。
“难怪常听人说遂宁郡王天资不凡,不过几笔就画得这般栩栩如生!”
世瑶未置可否,只是笑着催促,“赶紧收起来吧,别让谁瞧见了。”
“是。”云纤将画纸守在了妆盒的最底层,然后才说道,“姑娘今儿不便出门,不如请了秦才人过来坐坐可好?”
“这大雪天的,叫人家白跑这一趟干嘛!”
“也就是姑娘这个样子,别人见了这样好的雪景,高兴还来不及呢!”云纤说着,附在世瑶耳边,低语道,“姑娘之前说的还真是一点不错,可不是跟这宫里八字不合!原本姑娘也是爱雪的,这一进宫,却是怕成了这般模样,还是该想个主意赶紧家去,估计这个病也就好了!”
出了宫这个病能好吗?世瑶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看见那白茫茫的一片,就觉得心里像是千万跟针在扎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众人都以为她是平怕冷,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怕疼!
“你去把我前儿没绣完的活计拿来,再去看看早膳,不要油腻腻的东西,见了就没胃口。”
“那衣裳也没几针了,姑娘就歇歇吧,奴婢估摸着普宁郡王一会儿就会过来,姑娘也别想安生做这个。”
世瑶突然想到昨夜之事,笑道,“普宁郡王今儿是不会来的。”
云纤疑惑道,“兴龙节连着歇五天呢,他不用去上学,怎么会不到咱们这儿来?”
“你忘了寿礼的事情了?”
云纤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是一早上看见大雪给吓得,奴婢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奴婢瞧着太妃可是气得不轻,不过,最让她生气的大概还是普宁郡王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世瑶想到赵似那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今晚的宫宴太妃还会不会过去?”
云纤的脸色有几分凝重,“那就得看刘充媛的了。”
“有什么消息吗?”
“御医已经用了催产的药,但是还是生不下来,大概是十分凶险,听说御医们已经在做最坏的准备了。”
世瑶疑惑道,“最坏的准备?”
“宫里人大概都知道刘充媛这个孩子是七个月的,他们都不必向上请示也明白该怎么做。不过,奴婢也是听宫女们私下里议论的,做不得准,要想知道确切的消息,还是该去一趟春景殿。”
林贵妃当然是最了解情况的人,不过,世瑶并不打算更多的过问这件事情。她此刻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要是没了刘金桂,也许,她并不会那么恨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