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太皇太后疑惑的目光,世瑶也只能淡然一笑。在那之后三天,赵煦都没有来坤宁殿。这可是大婚以后的头一遭。
世瑶在没提起过那个叫菡萏的宫女,但是有些事情,却没有人敢忘记,帝后之间就这样僵持着。
宁馨急得嘴上起了一圈泡,狠狠地喝了两天药才算下去,可是,皇后却完全没受到影响,每一天,跟之前的一天都没有分别,就在众人急的眼睛都红快要红了的时候。彭晋元给坤宁殿送来了一张信笺。
“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西方采画迦陵鸟,早晚双飞池上来。”
“皇上前儿个跟几位博士雨中赏荷。想起这么句诗,回去之后亲自写了,看了好些天才叫奴才送来。”
彭晋元特意的解释,显得有些突兀,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世瑶却明白,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跟她说这些。
菡萏虽然是可以入内服侍的宫女,但是,服侍赵煦的机会不会太多,赵煦也未必能记住她的名字。当然,这不是重点,皇帝要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很难。
“有劳公公了,姑姑封个荷包给公公吃茶。”世瑶不置可否的说道。
“不敢当娘娘的赏,只是,皇上这儿还等着回话呢!”
彭晋元的眼中带着几丝期待,言语也有几分热切。可惜的是,听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反应。“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世瑶把那信笺反复看了即便,过了许久才长叹了一声,“姑姑,把菡萏送去福宁宫。”
宁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娘娘?”
“去吧。”
宁馨实在是猜不透这位皇后娘娘究竟实在想些什么,怎么好好的又想起那菡萏来了,不过,联想到刚刚彭晋元送来的信笺,她试探这问道,“皇上的意思?”
“呵……”世瑶不经意的笑了出来,“大概是吧。”
世瑶对赵煦多少有些抱歉,可是不这样,她就不能安然。
宁馨仗着胆子往桌上瞧去,一首小诗,她看的很清楚,太皇太后用过得宫女,不可能不识字,“娘娘,皇上未必是这个意思!”
世瑶知道赵煦未必是那个意思,那菡萏也就是长得不错,可是再不错也不可能让赵煦用并蒂芙蓉花,双飞伽陵鸟这样的诗句来比喻她,但是,她只能这么理解,把菡萏送去福宁宫,她相信,赵煦也早就猜到了她的决定。
彭晋元无法形容皇帝见到菡萏时的表情,遗憾或许是坦然。
“把她带下去吧。”皇帝只是这样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彭晋元在心里暗暗地位皇帝叫屈,皇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用意!而至于这位菡萏姑娘,皇上连她的脸大概都没看清,他心里也埋怨皇上,表情达意的诗那么多,何必弄这么一个让皇后误会!
彭晋元还没敢说什么呢,就看见皇帝开始笑了,那笑意从眼角一点一点的晕开,一点一点的分明,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彭晋元原本打算在问问那个菡萏要如何安排,然而,这样的皇帝,让他不敢开口。
赵煦笑着笑着,觉得眼睛变得很酸,再回想起三天前在坤宁殿缓缓睁眼的那一个瞬间,他很清醒的知道,那一刻,他期望那个人是孟世瑶。可是,当他看清楚那宫女的样貌时,那种的失落,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去。
“奴婢菡萏,服侍皇上更衣。”
赵煦想起自己见到菡萏时的样子,半抬着头,水一样的眼睛,即使在他沉着脸的时候,也敢用眼神挑逗他。她大概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吧,的确,单纯看脸,皇后也不如她,可是,人的气韵,跟长相并没有太大关系。
赵煦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孟世瑶波澜不惊的眼神中越陷越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鬼使神差的给她送了那首诗,当然,这样的结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