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房间的家具多从前找木匠打造的那种,柜子很结实不说,为了方便多挂点东西,还在上面钉了不少的铁钉子,小面团的额头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划破的。
本来就因为那些亲戚吵吵闹闹烦躁不已的温家爸妈见到自己的宝贝外孙满头是血,温妈妈差点没晕过去,而二婶子却是拼命维护她的宝贝孙子,非说是小面团自己撞上去的,还说什么为个赔钱货打孙子没道理,就为了“赔钱货”这三个字,温爸爸还差点还和二叔动了手。
等浅浅和孙帆赶回家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温家一个人也没有,浅浅问了邻居才知道温家人都在奶奶那,赶过去一看,好家伙,这屋子里或坐或站,挤满了整个屋子,就是过年都从来没见过这么整齐过。
奶奶此时正半倚靠在床头上,没什么精神,但是也还没睡着,温妈妈坐在床头,小面团坐在温妈妈的怀里,头上包着纱布,看上去虽然有些可怜兮兮的,但是精神还不错,一见到她就高兴的扑上去,妈妈长妈妈短的,和刚才电话里的委屈口气完全不同。
“老大家的丫头啊,你怎么还真回来了啊,这孝子打架的……哎,怎么还当真了呢。”
听到了这个有些带着献媚和讨好的声音,浅浅回头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果然是二叔,对这个二叔家,浅浅可没有什么好感,印象中就是他们家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承包工地,挺有钱却偏偏特别的喜欢哭穷,还喜欢算计人。
比如说出礼钱,大家都喊着出两百,他家就非要出五百,等到真掏钱的时候,他们家就只会掏出两百,余下的钱就到处借,最容易吃亏的就是温爸爸,因为让自己兄弟找别的亲戚借,多少有些难看,何况还是那种绝对不会还的那种。
借钱不还这种事情,还有更典型的事情,就是浅浅还小的那阵子,他家里盖房子,就是到处借钱,刚开始大家还肯借,想着这是亲戚,后来房子盖起来了,他家里原先的家电就都给了二婶娘家人拉走了,买新家电的时候又来借钱,这下大家就不太乐意,心说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最后温爸爸问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人家理所当然的说找他老婆娘家借钱要还,再问就说,你是我亲哥,我盖房子我买家具你不帮我谁帮我,你总不能让你侄子你侄女住外面吧。
一句话噎的兄弟姐妹几个半死,合着他们的钱都是不用还的,事实证明,的确是没还过。
再后来就是温爸爸有次下班的时候叫一酒驾的车给碰伤了,腿上撕裂了很大一个口子,因为都是相邻,所以人家赔钱私了,因为是认识二叔,所以钱是给二叔,结果二叔家就私吞了这笔赔偿款,哪怕是后来那酒驾的人和温爸爸一起找上门对峙,他也是死活不承认拿了钱,甚至还动刀子说再逼他,他就死给他们看。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
若是换成从前,便是心中再不喜欢,浅浅也会礼貌的喊一声“二叔”,但是这一次浅浅却故意无视了对方,转而看向了温爸爸和温妈妈。“爸,妈,我怎么听小面团说你们跟人打起来了?叔婶们这是来劝架还是来帮着打咋地?”
浅浅这话说的其实不好听,明显的是来打架的,还说什么劝架和帮着打,这不是挖苦人吗?
温妈妈刚想解释,那边二婶连忙抢过去话头:“哎哎,我说老大家的丫头啊,你可别听个孩子瞎说啊,哪里打起来了,就是说话的时候稍微的有了点分歧,起了几句口角。”
“二婶这话说的,起几句口角?那我家小面团是怎么回事?被吐沫星子蹦着了,所以头上就开个大口子?那吐沫星子是什么做的,金子?银子?铁铜铝?那可了不得了,感情以后不用做别的活计了,光在家蹦吐沫星子就能赚够吃的。”浅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孙帆听到这番幽默的调侃,不由“扑哧”笑出声来,一屋子的亲戚则都傻了眼,这还是当初那个老实丫头吗?
奶奶咳嗽了一声,温妈妈立刻回头看了眼,然后伸手拉了下浅浅,浅浅眉头微蹙,温爸爸又咳嗽了一声:“时间也不早了,老三家晚上就住这吧,老二大姐二妹小妹,你们几个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老太太也该休息了。”温爸爸话音刚落,那边几个就想开口,温爸爸只能立刻大声压制:“怎么,自家兄弟,还怕跑了不成?”
那几家人嘟嘟囔囔,各自和自己同来的家人商量了下,最后才一个个的离开了老屋。
浅浅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心里明白奶奶虽然挺疼自己的,但是其实打心眼里是偏二叔和三叔家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温爸爸打小是送到大伯父家寄样,以及温爸爸这心软嘴坏的脾气。
今天这事情到此结束,浅浅把孙帆送出去,十分感谢又有些愧疚,看着他高高兴兴上车离开,浅浅抬手就抽自己一巴掌。
真的不该把他扯进来的,毕竟两个人刚刚说清楚,自己这种行为无疑是又一次给对方希望,但是当时她又联系不上林廷,也不知道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着急之下才会做出这种行为。
现在事后她的脑袋才慢慢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公司有车子的事情,真是疏忽,这下子该如何解释?
回到温家,温妈妈正给坐在沙发上的小面团洗脚,温爸爸抱着个棉被子就往外走,浅浅连忙拦子过去:“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还能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