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位于上庸东南一百多里处。
蒙鹜领两千锐士,连日赶路,中途又休整了一次,终于在第二日上午,便到了房陵城。
果真如他所料,远远望去,城中并无楚军大旗悬挂,就连城门也是大开。
蒙鹜勒马而观看,身后两千秦军锐士,也是纷纷驻足。
此时,城门之中,正有一骑士,快马而来。
很快,骑士到了蒙鹜面前三丈处停下。
“来者可是秦国将军?”
骑士勒马喊道。
“吾就是秦皂游蒙鹜也!”
这一声大喝,不亚于一道惊雷,似乎都能将房陵城老旧的城墙都震塌了。
“楚王大军败逃,房陵无军可守,房陵县令,庸氏一族,为秦国献上印玺,愿为秦国庶民!”
在骑士说话间,城门之中,一下子出现了许多人,他们正往这边走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尽皆无一人有兵刃在身,当先的是一个老头,他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的,就是这房陵印玺。
“庸氏,以国为姓,尔等可是庸国之后?”
见蒙鹜有问,那骑士点了点头。
“家族,确为庸国公族,后国被楚灭,流落至此。”
蒙鹜一见,四处并无埋伏,当即下马,走上前去,自老者手中接过印玺。
“老朽庸氏庸昱,见过将军!”
老者躬身行礼,其后一众人,尽是如此。
自此,楚房陵上庸两地,尽皆入了秦国之手。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
巴山之中,秦军自要道处层层把守,将楚军一一分隔,虽每日都有楚军想要突破,可怎奈大军难以集结,对于秦军来说,就是隔靴挠痒,不能伤其一分也。
反观楚军,其攻势越来越弱,他们粮草减少,士气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巴山之中,秦军开始步步紧逼,拔下不少营寨,伤敌不少,楚军开始步步后退,这几日,更像是在有意识的往后集结。
秦国征伐楚国十九万大军,俱是在巴山集结,此时,有十六万大军占据楚军粮道,围攻楚国八万多大军,楚军已经是必败之局。
每一日,都有书信自咸阳送来,呈报于秦王。
新任秦国厂长蔡重,说于秦王造纸厂之事。
宋卓说于咸阳医院之事。
治户令说于筹备粮草之事,治吏令说于楚地秦吏之事,秦国国务府臣子各司其职,关中巴蜀河西之地,一片丰收,秦国攻楚大军,并未出现少粮的问题。
唯一就是魏冉那里,闹了一点儿的动静,秦王亲自督战,任用白起为将,攻破楚国上庸、房陵之地的消息,震惊了诸国,尤其是魏国朝堂,更是一阵哗然,群臣上下,皆是愤恨,愤恨秦王之奸诈,苏秦之助纣为虐。
如此一来,魏国必知秦国河西空虚,这派遣来的斥候,也比往日多了几倍,而魏冉都督,亲自渡河,安邑城外,约谈安邑公子,才让魏国叫嚣之声,慢慢地小了许多。
秦军大营,秦王正在书写医术,白驹将军白起,正从外面而来。
“臣拜见大王!”
嬴荡收起笔墨,拉他坐下。
秦军之事,都有白起上下忙碌,他这个秦王,是无比的清闲,甚至比在咸阳的时候,更要自由自在。
青山相伴,绿水长流,在这浓浓的秋意之下,他这医术,都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本了,没错,是都写在秦蔡纸上。
“谢大王,这几日,楚军日渐势弱,陆陆续续,甚至有向我秦军投降者,这才过了二十日,比臣所想的还要快。”
投降的楚军,都被押送到了秦军营寨中,修建道路,陆陆续续,已经有上万人了,打仗不就是为了吃饱饭,现在饭都吃不饱了,有些杂兵,就开始溃散了,这都是正常。
“芈焽营寨,其地势可曾探明?”
眼下,荆襄平原的庄稼都熟了,秦王有些等不及了,他还希望秦国在年前,就打完这场大战呢。
“回大王,臣俱已探明,这几日,楚军见突破无望,很明显在收兵,现已坚守一处,这里恐怕就是芈焽的大营,臣以为,楚军至少还有六万之众,其营寨依托山势,绵延二十里,易守难攻,宛如一城。
此处山势陡峭,攻城器械难行,更不说投石车这些,若是要强攻,只能用人力,如此,我军必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我秦军虽有十九万之多,可还要攻取楚国丹阳、夷陵、鄢城、郢城四城,四城之外,还有若干小城,楚国地大,臣以为,需得保存实力为好。”
白起这话,却也在理。
眼下,秦国没多少可用之兵了,河西尚且还亏空,又能从哪里调兵呢,况且关中洛阳之地,也要多留点守军,防备防备吧。
“绵延二十里!”
秦王自言自语,他忽然间有了主意,幸好他看过三国。
“这都几日没落雨了?”
“回大王,当有十四日。”
白起刚刚说完,就眼前忽然一亮,顿时明白了嬴荡的意思。
“大王是说用火攻?”
“正是。”
那《三国演义》中不是写了吗,刘备六十万大军,驻扎于夷陵大山之中,后来来个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一把火不都是烧光了吗。
这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从夷陵火烧七百里,岂不是从夷陵都烧到江州城去了,不过,他这计策,倒是能用一下。
芈焽不是连营二十里吗,还尽是在巴山之中,那就一把火都给烧干净,幸亏《三国演义》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