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线小城市中,半夜一点多,一个中年司机大叔把车停到路边上,从手边座位上抽了几张湿巾纸,擦了擦眼睛。跑夜车,这个时间段是最困的时候,只要熬过去,到两三点就好了。
稍微精神了一点,他发动车子刚想走,突然发现前面马路边上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对他招手。大叔精神一振,心说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孩子?看了看那小孩的身后,也没有看见大人,他犹豫了一下,心里有点发怵。那个小孩看他不过去,往他这边跑过来,眨眼就跑到车边,敲了敲玻璃。
司机隔着玻璃看对方,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普通孩子,他打消了疑虑,把车窗打开,“小孩,你半夜出来干什么,你家人呢?”
小孩乖巧的道:“我要去第一医院,找我妈。”
司机这才放松下来,狐疑的问:“你有钱吗?”
小孩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一百的人民币。
司机眼底闪过几分贪婪,“行吧,上来吧。”
这小孩一上车,带着一阵凉风,司机感慨了一句:“真的是秋天了,晚上温度都这么低了。”
小孩也不说话,坐在后面低着头,也没玩什么东西,司机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没心情跟着还不聊天,发动车子开始绕远路,反正这小孩有钱,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本市最大的一座大桥,周围的车辆不多,司机打了个哈欠,对小孩道:“你爸妈也够放心的,这么晚了让你一个人出门,也没人给你打个电话,小朋友,几年级了?”
“呵呵。”
后排座上传来两声凉凉的轻笑,听起来有些压抑,司机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瞌睡瞬间就被吓没了,后座上没有人!
司机不相信的想回头看了一眼,一扭头突然发现,那个小孩竟然坐在副驾驶坐上!他微微侧着脸,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惨白的脸,黑色的瞳孔,异常的诡异。
司机被吓蒙了,慌忙踩刹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可惜,不管他怎么踩,车速依旧不减。
小孩又呵呵地发出两声冷笑,抬起头,黑色的瞳孔渐渐变成了血色,两行血泪从眼角垂下来,滴答,黏稠的血液砸在车上,就像一顿盛开的血花,整个车里瞬间升起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司机已经被吓得慌了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分不清是油门还是刹车,疯狂的踩。
小孩的嘴角却勾起来,脸上的肉一点一点腐烂,眼眶一点点大,红色的眼球几乎要鼓出来。他身后的玻璃上陡然出现好几个血手印,然后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覆盖了全部玻璃。紧接着,车窗外就像血泼的一样,浓浓的鲜血遮住了整个车窗,车内滴滴答答的血液流下来,湿了司机一身。
司机已经被吓疯了,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疯狂的砸玻璃,尖叫着想要逃出去。
小孩“呵呵呵”的笑了几声,冲着他扑了过去。
司机本能的想要躲避,猛的一拐方向盘,汽车就在大桥的最高处极速冲了出去。
江面上被砸出一个大大的水花,紧接着就恢复平静,浓浓的夜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桥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李佳童就接到了她妈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女人哭的撕心裂肺,“童童,你爸爸出事了,你爸爸昨晚没了。”
李佳童震惊的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的问:“他,没了?死了?”
“他昨晚开出租车的时候从桥上开下去了,今天早上才找到,没了,人没了。”妇女绝望的哭声让李佳童茫然的抬起头,望了一眼朝阳,她养父死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种缺了一块感觉。她无力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爸爸死了,咱们全家以后都没有经济来源了,指着我那点工资能养活的了你俩吗?你为什么这么淡定?!”李佳童平淡的反应彻底点燃了养母的怒火,巨大的悲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地冲着养女砸过来,“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还上什么学?赶紧回来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啊,你妹妹上学怎么办?请一个小时的家教就要好几百,以后你去打工,养你妹妹!”
李佳童湿了眼眶,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浅笑,不知道是笑对方太傻,还是在笑自己,“我为什么要养我妹妹?”
电话那头的女人愣了愣,好像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就爆发了,“养你是做什么使的?学有什么好上的?你知道这些年你念书花了多少钱吗?给你找的那个对象不好吗?家里有车有房,还给十万彩礼,离过婚怎么了?你要是懂点事,你爸半夜能去开出租吗?不开出租能出事吗?你这个丧门星!”
李佳童听到这里,眼泪哗哗的落下来,身子一晃蹲在地上,绝望的问:“妈,我爸做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对面的人顿了顿,火气瞬间被压下来,“他……他喝多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想怎样?他是你爸爸啊!你还想报警抓他不成?他现在已经死了,死了啊!”对面的女人再次哭的泣不成声,“你还想怎样啊?”
李佳童看着前方,泪水已经模糊的视线,她觉得很冷,冷的想打寒颤,眼前来来往往走过不少人,她早已看不清谁是谁,只觉的自己活着,就像个笑话。任眼泪湿了脸颊,她嘴角却勾起来,压着嗓音轻声问:“从小我妹妹有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