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辛缜死了那条戏弄她的心,杨轻寒决定果断的切断两人的后路,“我自然要做景王妃,纵然他不喜欢我,但我终究是他母妃做主,三媒六聘,大开中门,万人见证,亲自娶回家的妻子。”
辛缜缓缓皱起眉,“但你们并没有拜堂。”
杨轻寒心里感激他当日的正义之举,但现在,她只能嘴角抿起一抹冷笑,道,“拜堂无非是个仪式而已,只要我心在景王府,心在他身上,拜不拜堂又有什么关系。”
辛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只觉心口的刺痛似乎加深了一些。
他一言不发的从她身上下来,下了床,颀长的身子芝兰玉树一般站在大大的铜镜前。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他当着杨轻寒的面,自己穿上衣服,端端正正的站在镜子前,审视的看着自己。
良久,他语气低沉道,“你说得很对,起床吧,我命人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早膳。”
杨轻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坐在床上愣愣的望着他高大挺拔的后背。
仿佛刚刚那一抹失望落寞是她的错觉。
男人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衣,气质超凡脱俗,一瞬间便将那为数不多的落寞情绪收拾得妥妥当当。
他很快,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的首辅大人。
杨轻寒收拾好自己,背转过身。
辛缜已经风度翩翩的坐在了饭桌前,他目不斜视,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饭桌就设在这屋子里,房间装饰得雅致,开着窗,临水用早膳,是一件很风雅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但相对而坐的男女却各怀心事,没人有心情欣赏风景,也无人欣赏美食。
“大人,昨晚我……”杨轻寒咬着勺子欲言又止,她怕他昨晚在他面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举动。
“你不小心喝了我的宁神茶,所以才会晕倒。昨晚,我们只是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做,所以你不必担心。你放心,今日之后,我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你和我的事,整个汴梁,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辛缜神情淡淡的将小青菜夹进她碗里,实话实说,只是手背上隆起的青筋暴露了他不同于常的躁郁情绪。
纵然如此,他还是三言两语,将两人的关系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一个尊重她选择的君子。
杨轻寒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才问,“什么宁神茶,会有这种功效?”
这哪里是茶,明明就是mí_hún_yào。
辛缜脸上无波无澜,无喜无悲,道,“这茶是专门为我配置的,比一般的宁神茶功效会好一些。”
“好一些?”杨轻寒反问,这恐怕不止是好一些,都能放倒一头牛了!
辛缜目光淡漠的看着她,没再说话。
一个一心一意要做景王妃的女人,不需要知道他的一切。
“吃完了吗?”
杨轻寒其实没吃多少,桌上摆着的精致的早餐,简单却营养丰富,跟她在景王府吃的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装了一篮子的白水煮鸡蛋……
她将手里的鸡蛋吃完,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吃这么少?”辛缜忍不住皱了皱眉,天宝不是说她早上至少会吃三个走地散养的老母鸡生下的鸡蛋么?
今日却只吃了一个,可见,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了。
“担心案子,吃不下。”杨轻寒抿了抿唇,想起还躺在景王府里的洛慢书,早已没了胃口。
辛缜没再说什么,只道,“嗯,我派人送你回去。昨晚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杨轻寒蹙了蹙眉,既然两人的关系他已经说得清楚明白,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帮她,“不……不必了吧?”
辛缜抬了抬眉,“只有我的人将你送进景王府,才不会露出口风,让人知道你昨晚是在我房里过的夜。”
杨轻寒一噎,只觉得现在这个冷淡漠然的辛缜,是她所希望的,但又是她不喜欢的。
她抿了抿唇,接受,“好,多谢大人。”
辛缜做事,一向清楚明白,继续道,“我会继续照顾杨轻照一段时日,你不必多心,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父亲的四字之师。”
杨轻寒垂下眉头,想了想,“好。”
洛慢书的事迫在眉睫,她无暇分身照顾阿照,阿照住在辛府,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妥当的安排。
“莫羡。”辛缜说完,便唤了莫羡前来。
莫羡恭谨的站在一旁,“大人,请吩咐。”
辛缜也没了胃口,将筷子放在一卞,道,“将她送回去。”
莫羡道,“是。”
杨轻寒站起身向辛缜告辞。
辛缜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杨大小姐,请吧。”莫羡站在杨轻寒身侧,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轻寒定定的看着书房的门口,看了一会儿,朗声道,“辛大人,不管前途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要替洛慢书和小相知讨回公道。”
屋里的人不置一词。
杨轻寒听见自己心口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以辛缜的身份和地位,选择避而不见是对的。
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太黑暗了。
女人没有任何地位和话语权,被伤害了,反而成为悠悠之口的侮辱对象,而那些作奸犯科的纨绔子弟,却能依靠家族的势力,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草菅人命。
他们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们以为自己就是王法,就是天道。
所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