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心理活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用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最近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只有把孩子生下来她才能够有一点安全感。
只要孩子生了下来……柳茹笙想着,眼神黯了黯。
她生产的时候,要不要安排记者在产房外面等着?
又或者做一个亲子鉴定,白纸黑字在陆寒时眼前,就算是他不想娶她,陆家的人应该也不会放任他。
她有些心不在焉,跟陆寒时一起做检查的时候,好几次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柳茹笙回过神来,看了陆寒时一眼,有些魂不守舍地站了起来,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陆寒时没有出声,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些慌张,眼神越来越暗,里面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柳茹笙到了洗手间之后就立刻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现在已经是破釜沉舟了,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和陆寒时在一起,所以迟早都会公开的,现在用外力推他一把,将以后要做的事情提前到现在做了,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 这几天,祁妙几乎疯了一样地给莫归暝打电话,却没有一次接通。
她找了自己能够找到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是公司还是老宅,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国内。
祁妙这才发现一件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事情,那就是每一次只有莫归暝想让她找到他的时候,她才能找到他,只要他表现出一点不耐烦,那她永远都联系不上他,他永远有办法让她找不到,永远都有办法让她置于被动的位置。
她这才发现自己以为和莫归暝之间是平等的,早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个之间的位置早就已经发生了偏移。
祁妙的风度全部都建立在莫归暝还没有变、还和以前那样尊重她、爱护她的基础上,可现在她感觉不到那个男人对她存在的爱意了。
于是她的风度不再,只剩下。
无头无脑的慌乱,她联系遍了莫归暝身边的每一个人,虽然都得到了礼貌的回答,但她听得出来他们对她这样姿态不太好看的寻找是有些鄙视的。
毕竟她现在已经就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家世背景,家道中落的她还没过几年就已经被圈子里面的人遗忘,如今的她再重新走入大众的事业,也全部都是依靠着莫归暝,还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他的话,她该怎么继续下去…… 病房里。
男人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莫归暝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皱了一下眉头直接挂断,将屏幕扣在一旁继续看手中的财经报纸,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看到许清嘉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向他这边,眼里似乎是有些迷茫。
莫归暝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许清嘉还有一些迷茫,眨了眨眼睛,等想起来发生的事情之后,呼吸一窒立刻就要坐起身子,“孩子呢?”
莫归暝皱着眉头,按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按了回去,“在保温箱里。”
说完,他看许清嘉脸上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又补充了一句:“都很健康。”
许清嘉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地躺了回去,闭着眼睛休息。
她倏然放松的情绪让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想到自己刚才握着他肩膀时那种脆弱的手感,就好像是他一用力就能够将她的整个肩胛骨捏碎一样。
莫归暝看着她,忽然开口问:“现在的这一切是你想要的了吗?”
许清嘉还没回过神来,听他这么问,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什么?”
男人停顿了一下,嘴角抿了抿,“现在孩子都很安全,你还要走?”
许清嘉眼里慢慢隆起阵阵光芒,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你会放我们走吗?”
她这副模样让莫归暝心里一堵,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看到她眼里毫不原始的雀跃,还是觉得有些刺眼,伸手罩住了她的眼睛,“你知道孩子住院一天多少花费?
你承担得起?”
他不明白许清嘉为什么总是要离开他,他能够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和生活水平,在海城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他给她的一切是其他男人都给不了的,为什么还要想着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