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
陆寒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柳茹笙在他旁边守了一个多月,见病床上的男人终于睁开眼睛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眼里流露出一丝欣喜,“寒时,你终于醒了!”
她有些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连忙按着床头的护士铃—— 陆寒时皱了一下眉头,意识清醒之后,察觉到手背上陌生的温度,将手抽了出来,“我睡了多久?”
柳茹笙见他对自己的排斥,有些微的凝滞,很快就平复下来,对他说:“你差不多躺了一个多月,医生说你受了很多伤而且都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急速下降,当时你已经忍到了极限,如果再要忍下去的话很有可能……”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她也说不出口,忽然就有些哽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惩罚自己?
为什么伤的那么严重,却一个字都不说?”
他当时体温高热到了人体极限,整天都处在高温中,不管用什么药都降不下来,把入江君都吓了一跳,说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情况。
他的身体机制很强,遇到了损伤的时候就会迅速反应对抗内部外部的疾病,但就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太强,所以他的防御机制就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的体能,不断地引起高温来抵抗那些产生的毒素和炎症引发的病菌。
他几乎高烧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稍微好转了一些,而且入江君说前期他是没有什么求生意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在昏迷中转变了想法,开始有了求生意识,后来才慢慢好转过来。
柳茹笙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有些后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即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还好他没事……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他有事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怀上他的孩子,她所想要的才刚刚走出第一步,怎么可能就戛然而止?
陆寒时被她吵闹得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不耐地打断她,“别哭了,只是从车上摔下来而已,也值得你哭?”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路易斯人怎么样?”
这两句话把柳茹笙给问住了,怔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逐渐变得凝固起来,有些复杂地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住院的吗?”
陆寒时起身之后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用力地按住了太阳穴,等那阵晕眩过去之后才扭头看着身后的女人。
他的眼睛漆黑,沉得就像一滩永远没有波浪的深潭,冷冷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平静的湖面骤然冰封,周身的气场也迅速冷沉下来—— “你跟陆家说要退婚?”
他的神情明显是带着不悦的,却没有多少怒气。
他对退婚的事情没什么感觉,只是没有想到柳茹笙会先斩后奏,直接越过他跟陆家那边的人说。
面前的女人眼神颤了颤,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站起了身,“寒时,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吗?”
男人的脸色越发不耐烦,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刚要回答她的话,看到她的脸时,脑海里面忽然闪过一些碎片—— “嗯……”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用手扶住旁边的桌子,低着头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医生还没有过来,柳茹笙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走到身边要去扶他,寒时,你怎么了?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面前的男人狠狠甩开—— 力道之大,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陆寒时猩红着眼眸,眼里布满了寒气,冷冷地看着她,“是你给我下的药,是你给露露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