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周绒绒蠢,但是没有想到她能够蠢到将高强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都带到公司里面来。
这群人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亡命之徒,本身就无牵无挂,做事情更是豁得出去,根本就无法跟这种人交涉或者讲道理。
反正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如果是比以前,陆寒时只会比他们更野更狂。
但现在不一样,他不能够带着一身伤回去见唐初露,那样会吓到她。
唐初露……
想到这个名字,陆寒时缓缓地吐了口气,心里那块紧绷的地方才稍微柔和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给唐初露回拨了一个电话。
之前她打过来的时候,正是高强那群人闹得最凶的时候,他没有办法顾忌她这个电话,却还是咬牙接了起来。
谁知道下一秒,高强那个人就不要命地拿着刀朝周绒绒冲了过去。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听下去,只能够先挂断,然后处理周绒绒那边的麻烦。
只是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总是牵挂着唐初露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陆寒时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朝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唐初露的未接来电。
他眉头一皱,心里面忽然有一种闷堵的感觉。
唐初露平时从来不会这么频繁地给他打电话,而且还是在自己挂断他的电话之后,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没再犹豫,直接拨了过去的电话。
那头响了几声之后就自动挂断了,等到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接不通了。
他心里面那股烦躁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大踏步地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不停地给唐初露打过去,依然是无法接通。
陆寒时回到办公室直接打开电脑,在键盘上面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副地图,将闪光的一点不断放大,竟然是在郊区一个偏僻的地方。
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邵朗敲门进来之后,就看到电脑面前陆寒时一副板着脸的样子,脸色黑得吓人,心里跳了一下。
他忍不住上前劝了一句,“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周绒绒也就那个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尽量想办法补救吧,你别生气了……”
“邵朗。”
陆寒时冷漠地打断他,声音里面含着戾气,“露露可能出事了。”
邵朗愣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陆寒时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屏幕,定位成功之后,直接起身疾步朝外走去。
邵朗一头雾水,但是看陆寒时脸色严肃像是要杀人的模样,思索了一番,还是紧跟了过去。
郊区。
等陆寒时赶到那条小巷子的时候,除了一片狼藉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和邵朗下了车就快步跑过去,地上只剩下唐初露那只白色的手机。
邵朗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弟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给我闭嘴!”陆寒时打断他,眼尾已经有些红。
他想起之前被他挂断的那通电话,唐初露打过来也许是向他求救的,但是他做了什么?
他直接给挂断了,就为了收拾周绒绒闹出来的那堆烂摊子。
难以想象当唐初露听到电话那头被挂断的声音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绝望。
陆寒时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疼得差点呼吸不过来,直接一拳砸在了巷子的墙壁上,肮脏的墙壁上顿时渗出了血迹斑斑。
“找。”
他用力地咬了咬后槽牙,“翻遍整个北城也要给我找到人。”
私人医院。
走廊上一片寂静,座椅上只有一个人影,低着头看着空洞的地板,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感觉四肢开始麻木起来,裴朔年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唐初露脸色苍白地躺着,呼吸微弱得就像在巷子里见到她时那样,捉摸不定。
裴朔年真的以为自己会失去她。
医院刚才已经给唐初露做了全身检查,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胳膊上虽然有一个针孔,但是检测并没有发现任何药物的残留。
也许是因为他赶到得及时,所以那些药物还没有来得及注射进去。
裴朔年随手拿了一个椅子,坐在她身边,就这么看着唐初露的睡颜,没有说话,眼神灰暗。
有多久没有这么好好地看过她?
有多久没有那样好好地抱过她?
他都快忘记了唐初露身上是什么味道,今天再重温一次才发现,他原来是那么的怀念。
他的视线缓缓下滑,最后落在她的双唇上,喉头有些发紧。
哪怕唐初露现在因为缺水而双唇发干,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红润,但裴朔年还是有种想要品尝的冲动。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缓缓地站起身子,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肉触碰肉,但是在那一瞬间,裴朔年却感觉到细小的电流在两人中间流窜。
是啊。
他都快忘记了。
从前他每一次亲唐初露的时候,感觉有多么愉悦。
裴朔年微微松开了她,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很仔细地看着唐初露脸上每一处的线条,缓慢但坚定地将她看进眼里,看到心里。
他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
如果刚才没有尝到她的味道,他也许还能够克制,但既然已经开始,只亲一下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