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全是乞讨者的协会,就是靠无人区里逃出来的玩家建立的。”查尔斯说。
王舜被查尔斯这么一提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查尔斯,神情惊悚:“会长你不会是想——但那要太多钱了!起码几千万积分!”
“我不缺钱,我是这个游戏里最富有的玩家。”查尔斯抬眸看向王舜,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我享受的是豪赌的快感——而还有什么赌博比系统里一年一次的联赛更有意思呢?”
“而且,我可不允许我下注的黑马的公会像天堂共济会那么穷酸——几千万积分而已,作为前期赌马的投资不算多。”查尔斯轻飘飘地说。
几千万积分而已……王舜头晕眼花地跟在查尔斯的身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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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内。
流民跟在白柳的身后,往玫瑰工厂的内部走。
他们卡在了那个就像是异端0001的房间门口,这也是进入玫瑰工厂内部加工点的通道。
其实以唐二打的武力值也不是不能直接暴力突破,但考虑到塔维尔的心脏是悬挂连接在墙壁上的管道上的,直接暴力突破很有可能撕裂塔维尔的心脏,于是唐二打还是停在了门口,没有继续向里清扫。
但这扇门的钥匙在躲在里面的厂工的身上,如果不强行突破没办法打开。
唐二打看向白柳:“怎么进去?”
“很简单——还记得那个测试吗?”白柳举起一瓶香水原液,微笑着沿着门缝里向下滴落,“——让心脏为我开门。”
在检测里,塔维尔的心脏对白柳的倾倒的香水原液反应十分剧烈,只是一滴都震开了悬浮的玻璃柜,而现在白柳这样一整瓶倾倒下去——
——整个房间不到一秒,就开始轰鸣摇曳起来。
伴随着机械管道的断开的咔哒撕扯声,里面的厂工惊慌失措的奔跑喊叫声也透过门缝似有所无地传了出来:
“心脏跳动得太快了!!”
“开闸放水——!!”
“来不及了——玻璃柜整个炸开了!!”
“哗啦——”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之后,在一片纷杂喧嚣的热闹动静里,白柳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贴在了冰冷的铁门上——
——他听到了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和白柳现在的心跳声一样。
浅粉色的玫瑰原液从门缝渗透了出来,门似乎被涌出来的过量液体和气体倾轧,开始朝外鼓胀变形,锁环扣摇拽变形,终于耐受不住,正面朝下轰隆一声倒下。
原液和香气海啸般扑面席卷涌出。
站在离门最近的白柳被血液般的原液从头到尾淋湿了,他掀开湿漉漉的睫毛看向房间内。
泄漏崩坏的冷却管道原液血一般四处狂欢喷溅,地面上的玻璃碎渣浸透在粉红色缭绕的气体和半透明的液体内,电闸旁甚至能看到滋滋作响的紫蓝色电流沿着管道在四处攀爬,噼啪作响。
在一片混乱里,那颗心脏悬挂在房间的正中央,宛如一颗等待已久的成熟鲜红色果实,发出“砰砰砰砰”的提醒声响——提醒当初说要摘走他的那个人,如果再不摘走,它就要跳动到炸开了。
于是白柳上前一步,他仰头摘下了这颗果实——湿濡的心脏在他手心跳动,好像随时要逃跑那样,白柳垂下眼睫观察这颗心脏,一滴原液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心脏上。
心脏因为这滴原液突兀地加快跳动两下。
白柳收紧手掌攥紧这颗心脏,微笑起来。
——原来把谢塔的心脏握在手上,是这样的感觉。
非常——非常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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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脏放回一个人的胸腔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呢?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游戏里,唐二打都没有见过如此离奇,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
更不用说这件事情的执行主人公,白柳的脸上一直带着一种让唐二打想要立马掏枪逮捕他的,奇特的微笑。
——就好像这颗心是他亲手挖出来的那样。
肋骨内缩,心脏被肺叶保护性地掩盖,胸大肌沿着附着点生长闭合,最后是皮肤完美无缺的覆盖——光滑,洁白,健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具躯体躺在了白柳的面前,胸腔微微上下起伏。
它的睫毛轻微颤抖。
“我们出去。”在白柳组装好塔维尔之后,刘佳仪预防性地后退了好几步,“它要醒了,对我们的影响会更大。”
一群人又像是来时那样,训练有素地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把空间留给了白柳和即将苏醒的塔维尔。
白柳屈腿靠在玻璃柜碎裂之后仅剩的框架上,罕见地点开了系统面板,花钱给自己的小电视开了静音服务之后,他转头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塔维尔的脸,自言自语般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醒了,谢塔。”
塔维尔的睫毛又是轻颤两下,但还是没有睁开。
白柳双手撑在塔维尔的两边,他干脆地伏低身体靠近了塔维尔,目光还是不错眼地落在塔维尔的脸上,两个人越靠越近,最终几乎到了鼻尖挨着鼻尖的地步。
“这样你都能装下去是吗?”白柳一只手放在了塔维尔的脖颈后,轻微上抬的同时垂眼看向塔维尔的没有光泽的浅色唇瓣——那是一个要亲吻下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