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飞听他这般说,再回想起胡兴那些日子的反应,心绪更是烦乱。她顾不上问苏越所炼制忘情丹的特异之处,见苏越目光逼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道:“总之,我不能跟你回无名剑宗。无名剑宗近日有灾祸临门,岂有回去自投罗网的道理?我不回,沈墨这么有潜力的人,你们也不能放任他去死!”
她这段话说出,沈墨尚有几分不解。苏越和陈玄真却彼此对望一眼,面露惊疑之色。
陈玄真率先说道:“师兄,我可什么也没说!”
苏越便摆摆手:“你放心,我自然知道。”又对夏飞飞说道:“你怎知无名剑宗近日有灾祸临门?”
夏飞飞冷笑道:“苏越,我修为剑术皆不如你,难道眼光也不如你吗?宗门之忧,祸起萧墙,岂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局面吗?你去青玄山这许多时日,难道不是去请求外援,打算血洗天绝山吗?”
她有意将动静搞大,希望旁边同住的那些外门弟子听见,自乱阵脚,她好趁乱逃走,然而话一出口,才发现四周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苏越设置了无形屏障,声音遇到屏障,全部反射回来。她这番苦心孤诣,全部付之流水,所说的话,甚至连沈墨也无从听见。
苏越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顺势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放心,你和沈墨都不会受到牵连。”待到夏飞飞气急败坏地朝他手上拍去时,苏越早闪身,将屏障撤去,她便扑了一个空,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起,她却打中了陈玄真的手。
陈玄真怪叫一声,见苏越神情严峻,也不敢多说什么。苏越却对陈玄真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这是关键时候,我不会因为这个女人便轻举妄动,误了我们的事。只是,我不动她,却并不表示沈师侄便能如愿以偿。到时师弟可不能怪我。”
眼下西陵城中拍卖盛会将起,苏越心中有事,却连赏玩奇珍异宝的心思都没有,急急带着沈墨、夏飞飞两人离开。
然而在预备乘坐飞剑回无名剑宗的时候,夏飞飞无论如何也不肯和苏越共乘一剑,非要跟在沈墨后面。
苏越冷眼旁观,见沈墨一言不发,却任夏飞飞上了他的飞剑,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心中了然,只是冷笑着说:“他初升凝脉期,灵力掌控尙不纯熟,飞剑颠簸,自是难免。你若想吃苦,那也任由你。只是我不会因此,放慢飞行速度。若是他跟不上,误了事,吃了刑罚可是被你害的。”
夏飞飞正迟疑间,沈墨却回头对她说:“你放心,没事。”紧接着驾驭着剑光冲天而起,直往无名剑宗所在的界飞了过去。
飞剑果然摇椅晃,上下颠簸。夏飞飞起初尚有心思在沈墨耳边说:“师兄,并非我不信任你,我只是习惯留力……”诸如此类的话,到了后来,便咬紧了牙关,脸色苍白,再也没有这份闲心思了。
苏越抬头望着天边的剑光划破天际,渐渐越飞越远,才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驾驭着飞剑赶了上去。
三天三夜。沈墨始终驾着飞剑赶路,还时不时吃下几颗丹药恢复灵力。苏越却有暇时不时按下剑光,到沿途茶馆中品一杯热茶,吃几块点心水果。然而无论他落后沈墨多远,始终能在片刻之间赶上沈墨,在他身边匀速飞行。
这种强大的心理施压几乎逼的沈墨透不过气来。但是他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直到三人到了无名剑宗所在的界,直到天绝山已经遥遥在望时,苏越突然转头对沈墨怜悯地说道:“还能坚持吗?若是坚持不住了,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说罢,飞剑突然加速,在沈墨身边一掠而过。
沈墨望着他越来越远的剑光,心中徒生无力之感。
夏飞飞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因为她听懂了苏越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苏越话里的意思,分明在说:“沈墨,你还能坚持爱你身边这个女人吗?若是你动摇了,想退缩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摆脱她。”
混账跟老娘抢男人直活的不耐烦了!夏飞飞双手紧握,指关节被她攥到发白。此后的日子里,她对沈墨越发殷勤小意。
那个时候,沈墨曾天真的认为,他可以凭一己之力,解决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然后,和她长长久久、甜蜜如初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