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摇头道:“在下只想知道她此刻安危。”
夏飞飞冷笑一声,突然说道:“道友所说,可是这种银镯?”一面说着,一面从袖中又取了一只镯子出来。
沈墨接过,看了看道:“花纹颇为相似,只是她那件,却是空间法器。”
夏飞飞便道:“既是如此就是了。半月前我曾邂逅一名女子,亦是携着夫侍。我二人渡过界河之时曾经结下同舟之谊,将她腕间的银镯式样新鲜,我便仿照着打了几件。兴许就是你要找的那人。”
沈墨将信将疑,夏飞飞便又说道:“那名女子外表柔弱,但性情彪悍,喜欢长刀作为兵器。不知……”
未等她说完,沈墨便急急将画像摊给她看:“可是这般形容?”
夏飞飞点点头道:“正是。她的闺名,似乎叫做飞飞。”
染香听他们两个越说越投机,自知无望,轻叹一声,索性横下心来,颇有风度地帮衬道:“既如此,妹子你正该请这位公子至你居所一叙,将那女子的近况,说与他听。这一场,便算姐姐输了,明日界河长亭外,不见不散。”说罢,便冲着夏飞飞点点头,飘然离去了。
这边夏飞飞真个请沈墨到了自己下处,又事先用纸鹤告知华光、楚阳他们做好准备工作,洋洋洒洒交代了一大篇注意事项。
当夜沈墨便坐在夏飞飞的帐篷里,听夏飞飞眼睛眨也不眨地编着许多谎话: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其实已经身负重伤了。她说她很后悔收留那个什么林公子,原本的一大群侍君也走了一多半。只有几个长情的,依旧服侍着她。她说她大概是要隐居了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夫人可知她去了哪里?”
“可能是回家乡了吧?”
“不可能!她的家乡是百蛊界,那里早成妖魔的地盘了!而且界石已失,不久即将湮灭,她怎么回得去?”沈墨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请用茶。”叶晨端着一个托盘来,送到沈墨面前。
“我怎么知道?”夏飞飞颇不耐烦地说,“哦对了,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先前我听她炫耀她的情史之时,似乎没听说有什么白头发的剑修?该不会是她抛弃了你,你又气又恨,一夜白头吧?”
沈墨望了她一眼,迟疑片刻,慢慢说道:“不是。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究竟是怎么样想的。我一心想保她平安,可是,要我放弃宗门,成为她手下一名侍君,断无可能。”他的声音涩涩的,却无比的坚定。
夏飞飞也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不是最好。先前在船上时候,她曾经有意要扔掉一批旧物,我怕她后悔便偷偷收集起来,你既然自称和她有一段情缘,看看可有你的东西?”
随着这句话,夏飞飞突然从空间法器里扔出了许多东西。沈墨细细一看,有当日夏飞飞为了捉弄他特地藏起来的换洗衣服,还有当时他们练“情意绵绵刀”培养感情时一起去逛街买的小饰品,最后,最后还有一个同心结。
沈墨慢慢拿起那个同心结,明明是很轻很小的同心结,捧在他掌心,却好像有千钧重一般。
那个同心结不是用别的东西编织成的,用的是他和夏飞飞的头发。那天,他帮夏飞飞梳头,看她笑着拿起剪刀,将她和自己的头发各剪了一缕下来,亲手编成两个同心结,极温柔极甜蜜地对他说:“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那个时候,沈墨尚用情不深,只是付之一笑。但她又是威胁又是撒娇,逼着他将一个同心结收了起来,他便收了,一收便收到了现在。
而夏飞飞手中的那个同心结,沈墨以为她早就扔了。想不到却还收着,当着他的面,用这么残酷的方式还给了他。
“这柄剑却不是我的东西。”沈墨突然从那一堆东西里挑出一把宝剑来。
夏飞飞有些不满地望着他。那是她亲手为他炼制的三品法宝,宝剑的剑鞘上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冰龙,正合他用。
“你拿着吧。她曾经说过,她会给每一个睡过的男修一件礼物,留个念想,聊表感激,想来这就是留给你的礼物了。”夏飞飞意有所指地说道。
沈墨却将那柄剑重重地放在夏飞飞身前:“不用了吧。还是收着给别人吧。我和她,早在她放弃我,逃出宗门的那刻,便断的干干净净了,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