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莲皇只觉得十分没面子,心中谩骂着这小子的性子究竟是随了谁,想当年自己也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而琴儿更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惠,怎的生出了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小子,看来除了这副皮囊,他是没有继承一点半点儿优点了b>
“说得好像是父皇欺负了她似的,你这媳妇,棋艺可是不输于你。”下了一整晚的棋,云姝可谓是毫不相让,莲皇冥思苦想也只平了一局输了两局,而最后一局也在生死悬崖边上。他心中讶异,这么年轻的女子怎的有如此深沉的心思,阴谋阳谋都给自己用上了,比凤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凤凌便明白云姝真的没有给莲皇好果子吃,嘴角当即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他们这才叫做天生一对,连作风都如此相像。
“父皇以后还是唤福公公来下棋比较妥当,否则受了气可没有人能负责。”
“……”若不是有云姝在场,莲皇真的很想当场把这毒舌的男子轰出去。他清了清嗓子稳住脾气,“莫非这么晚来就是为了接媳妇的?说吧,什么事儿。”
凤凌笑了笑,便从袖中拿出了那封信,莲皇打开一看,熟悉的笔迹让他微微惊讶,然而很快却也发现了其破绽之处。
“他要改盐运官道?”信中写道,据探子回报有人盯上了春季即将运送往各地的官盐,特地让曹新改变盐运官道,并指定了其中一条路让曹新尽快执行。另外还要求曹新回信一封上报现有的所有盐库,以莲皇的名义要进行排查。
“曹新说过,之前二皇弟已经多次示好,并且不断的试探他究竟是哪方的人,这一次得了私章,便用来试探曹新是不是父皇的人。”凤凌猜测着皇甫玉的意图,“所以皇儿已经让曹新按照二皇弟的吩咐去办了。”
这不就是打算向玉儿透露曹新是自己的人吗?莲皇沉吟了片刻,“凌儿打算怎么做?”
“儿臣只想知道,二皇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还有父皇……打算怎么做?”凤凌将问题抛给了莲皇,其实这件事的选择权完全在皇甫玉的手上,他若知道曹新是莲皇的人,是会选择继续用私章为自己办事,还是就此收手。而凤凌想问的便是,倘若皇甫玉并不打算罢手,莲皇的底线在哪里。既然他们都知道,很可能皇甫玉已经归顺了太上皇,那么莲皇是否已经决定要给皇甫玉怎样的下场。
莲皇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走到书案前,“父皇只希望,他是被人利用,一时间鬼迷心窍。”其实他也明白皇甫玉心中的不忿,他本来是最有希望的储君人选,可是……倘若就因为个人私欲而置手足于死地,莲皇绝不答应。
凤凌也猜到了莲皇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去动自己的手足兄弟。
“这一次给曹新送信的,是一位地方小官,这倒不像是二皇弟怠!狈锪璧囊痪浠疤嵝蚜肆皇,要知道这种信件,最好便是派暗卫前去当面传递,而派一名地方小官未免太过多此一举,而且容易节外生枝。
莲皇眉头微微一蹙,“玉儿连地方小官都收买了?”毕竟这种信定要让心腹或者亲信经手,谁也不敢随意的将信件交给手下之人,而皇甫玉四处收买人心莲皇并不是不知道,可他怎么看得上地方小官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权势?
“或许,是为了找一个替死鬼呢?”那淡淡的声音响起,屋内的两名男子同时抬头看向云姝。替死鬼?
只见眼前的女子眼中带着几分深思,“二殿下若是要试探盐运使是否为陛下所用,他必定要铺好退路,万一盐运使是别方势力之人,收到信件之后很可能会将此事传到陛下的耳中,到时候追究起来,有个替死鬼不就可以避免引火上身。”
原来如此,两名男子恍然大悟,觉得云姝说得有道理。
“若是事情败露,作为棋子的地方小官弃之也不可惜,只是……此事古怪之处在于,事情败露之后,谁也不会相信这地方小官会有那样的胆量假传圣意,到时候陛下还是会追究的,二殿下可会犯这样的错误?”云姝觉得,这错漏实在不符合常理,毕竟区区一介小官,想要改盐运官道对他有什么好处?可见背后还是有人,既然要找替死鬼,皇甫玉就不该做得这么不干净。云姝不忘提醒了一句,“二殿下想要打探盐库所在,陛下可要多留个心眼。”
盐乃百姓生存之本,皇甫玉打探盐库,目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莲皇微微点了点头,“朕明白,这官盐若出了问题,影响之广很可能动摇民心,凌儿,命人去查那小官的背后之人,或许会有别的发现。”他已经从云姝的话中听出来了,此事的处理方式确实不像玉儿的风格,那么很可能是玉儿吩咐了某个人去办,而此人担心做了替死鬼便再脱手他人,而这小官想必是忠心耿耿不会出卖此人,只要顺着他去查,或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然而下一秒,莲皇却是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了云姝一眼,随后笑了笑,“公孙小姐懂得还挺多,不知道的人只怕会觉得公孙小姐是混迹朝廷之人。”
她曾经是羿国的皇后,了解的不一定比莲皇少。然而面对这样的夸奖,云姝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是凤凌却听出了莲皇的另一层意识。云姝懂得多,以后作为莲国的皇后就可以扶持他了。莲皇的小算盘凤凌怎么会不清楚,只怕从皇甫瑞的那本兵书开始,莲皇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
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