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目睹过无数残忍的画面,此刻依旧无法抑制住内心的.
方才云姝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刻进了蓝芸的脑海之中,他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而眼前的女子依旧面不改色。
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了她处理过的手臂,云姝看着榻上那张苍白的面容,刚毅的面庞,浓密的眉毛,两鬓有些斑白却依旧减少不了他男子恢弘的气概,云姝丝毫不怀疑这名老将军坚韧不拔的性子,完全可以想象他在沙场之上的飒爽英姿,“毒肉已经剔除,只是这生脊需要时日,只要好生调理就不会有大碍。”
“公孙秀,你的脸色也不太好,长途跋涉的先去休息吧,将军这儿有末将看着。”
云姝慢慢洗去了自己手上的血迹,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伤口可能会引起高烧,不过无需太过担心,我再开几幅药方。”
蓝芸看着昏迷不醒的公孙将军,再看看云姝,忽然觉得这两人的缘分真是不浅,若没有云姝,只怕公孙将军便难逃一劫了,而对于云姝来说,公孙府又将是她的新生。
世间的安排真是奇妙,蓝芸不得不相信缘分这种事情。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老管家立刻迎了上去,“秀,老爷如何了?”
“今夜要好生守着,我已经剔除了毒肉,等老爷醒来之后立刻喂他喝下熬好的药,慢慢调理身子会好起来的。”这如沐春风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太过集中的注意力让云姝的体力有些透支,她缓缓转过身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名青衫华服的男子,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而此时的老管家哪里顾得上解释什么,已经焦急的跨进了屋子守着公孙将军。
眼前的女子一身素雅长裙,略施粉黛的面容虽算不上绝色之姿,却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再加上她的身份,他很难忽略掉自己心中那抹奇怪的感觉。
可是对方只留给了他一个陌生的眼神,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青衫男子觉得这一切好像如置梦中,从袖中取出了那块玉佩,原本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丝丝涟漪。
“秀的医术,居然如此高明?!”看着那包扎得十分完美的手臂,老管家忍不仔叹着。
这时,青衫男子已经从外头进来,屋子里还立着另一名武将。
看见蓝芸疑惑的眼神,老管家立刻记起还有这么一个人,立刻互相介绍着,“蓝将军,这位是南公子,是老爷世交之子。”
“南公子,这位是蓝将军,今日特地护送秀回府。”
南公子?要知道,整个莲国只有一个家族能用南姓,那就是富可敌国的南家,为莲国国库捐出了不少银子,并且,他们是少数允许与别国往来的商贾大家。
青衫男子十分有礼的作了一揖,“在下南芳菲,见过蓝将军。”
“末将蓝芸,南公子不必多礼。”
南芳菲却是注意到方才老管家说,蓝芸是特地将秀护送回府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看看此刻榻上的男子,地上还留着不少鲜红的血迹,就连老将军的里衣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隐约听见方才那位秀说,她剔除了老将军的毒肉,难以想象方才屋子里究竟发生着怎样的事情。
待蓝芸离开之后,南芳菲终于忍不撰自己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管家,若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位公孙秀,是……”
老管家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微微一愣,当下眼神有些闪烁,可是他知道,自家秀早晚有一日都要公布自己的身份,老爷不是已经与他谈好了说辞,而这南公子,只怕就是第一关了。
“哎,南公子猜的没错,秀就是老爷失散多年的女儿。”
哪怕南芳菲已经猜到了,可是亲耳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他依旧震惊不已,“可是,可是不是说,公孙秀在生下来不久就惨死于敌军马蹄之下吗?”
“那都是传闻,其实当年夫人难产,好不容易保下了秀,不想却被敌军抢走,而秀福大命大,途中被一户好心农家收养,老爷认出了秀从小佩戴的那块玉佩,还有秀左肩上的胎记,父女才得以相认!”
老管家分明注意到了南芳菲眼中的怀疑,仿佛在揣摩自己话中的真假。等将军醒来之后,他一定要赶紧提醒将军,将那块玉佩交给秀,要知道,南公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南芳菲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看来只有等将军醒来,自己才能一探究竟了。世间居然有如此奇事,公孙秀还在人世,而自己与她从小定下的婚约……
一时间,南芳菲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本秉着在未遇到自己心爱女子之前,必定不娶,可是如今,他一直认定早已经不在人世的未婚妻子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婚约在先,又怎能违背?而他对公孙秀,又了解多少?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方才云姝那身上带着点点血迹的清冷模样,不知为何,南芳菲觉得有种异样的压迫感,任何一名女子都无法平静的说出她已经剔除了毒肉这种话来。
看着南芳菲失神的模样,老管家便不再开口说话,就让南公子自己想去吧,等老爷醒来他们再商量对策。居然这么巧,秀第一日回府就被南公子撞上了。
“秀,奴婢已经帮您把水热好了。”
屋子里传来那些许对话声,不远处的大树之下,一名男子侧着身看着那微微打开的窗台,隐约的身影从窗中穿过,南芳菲轻轻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