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穆笔挺着腰板迈开大步他的目光注意到前方那站定的小公公挡在走廊中间显得几分古怪
云姝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心中明明不断的催促着赶快离开可偏偏迈不开步伐她的心剧烈的颤抖着时隔三年她的父亲一点都沒有改变唯一变的就是此时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
父亲……
云姝张了张口她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此时的身份好在无尽的感慨委屈悲伤忧愁在这一刻堵住了她的咽喉让她说不出半个字來
显然云穆身旁的禄公公也注意到了这名奇怪的小公公心想着兴许是刚进宫的不懂规矩正要出声呵斥那人已经识相的退到了一边低着头瑟瑟发抖
是的云姝的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她的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哪怕是云穆靠近的脚步声都能撩拨起她的心湖
父亲……女儿就在面前可是他却认不出來
云姝甚至可以感觉到云穆那从自己身上挪开的目光一阵清风拂來带着父亲腰上香袋的味道无尽的回忆随着这药香味充斥着全身
“姝儿你知道每一种药香味都代表一个人的个性你喜欢安静你懂得隐忍所以你会选择清淡怡人的味道别看你妹妹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她喜欢略浓的香气最好是能让人闻之不忘的其实她个性要强……”
云穆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云姝此时异常清晰果真天下间最了解自己的兴许就是父母而自己本身被太多的事情遮住了双眼有时候连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云穆身上的味道让云姝渐渐宁静了下來那伟岸的身影路过她的身边云姝眼角的余光微微上抬云穆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她
方才他分明注意到这名小公公僵硬的身子突然放松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对这个宫中难道还不够奇怪吗沒什么好在意的
想到这里云穆已然将云姝抛之脑后消失在拐角处
“国丈大人您终于來了……云夫人呢”
“拙荆身子不适在家休养……”
那声音渐行渐远然而云姝却敏锐的捕捉到了父亲的话母亲身子不适母亲向來健康怎么会……云姝想到这三年间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情而自己的消失云媚的改变母亲知道吗可是云姝却希望她的母亲什么都不知道要以为自己还好好的活在世上什么都不曾改变
然而心中却有种灵犀之感她的母亲心思玲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一切连同永宁都觉得现在的姝皇后古怪云媚再高明的手段也无法瞒过云家所有人
云姝的心绪渐渐有些乱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时间可不多了
“今年樱树也不会开花了吧这三年都不见开花想必今年也……”
“你小声点让皇后听见了你这舌头不要了”
角落里两名胆大的公公立刻禁了声他们不过是正好路过了樱园看着那光秃秃的树干一时间有些感慨便多言了
然而他们沒有注意到这话落在暗处的云姝耳中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暗光随后沒入了一条无人知晓的灌木小道中
荒芜的樱园无人把守月色之下云姝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已经春天哪怕天寒了点这樱树也不该是如此死气沉沉的模样黑色的枝干诡异的插入夜空犹如夜间的鬼魅一般狰狞当初那漫天粉色的花瓣不见了茂密的树叶不见了空气中那令人陶醉的香气也不见了
莫非是自己死后萧亦琛便不屑命人來打理让这棵娇贵的樱树自生自灭了吗
云姝不知不觉伸出手去触摸着这干枯的树干
“哎……三年前这树就不开花了”
这时黑暗之中居然走出來一名丑陋的老者云姝心中一惊她的掌心里已经出现了一根啐了毒的银针警惕的望向來人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
被挖去了一眼的眼窝深陷脸上那骇人的刀疤更显几分凶残狰狞突起的额头上只留下一缕银丝这人弓着背手中提着个木桶
他好似沒有注意到云姝那警惕的表情而是佝偻的上前在树下撒了一圈肥料
云姝的眼中闪了闪“老徐”
那老者动作一僵抬起眼來看着这张陌生清秀的面容“小公公这里不是你该來的地方回去吧”
云姝认出來了这是当年她寻來的一名老花匠照顾着这后宫之中的花花草草他对植物颇有研究当初也是在他的帮助下自己与萧亦琛成功栽下了这棵樱树让它开了花
“这里也不会有人來了我只是觉得它寂寞”
云姝当即放下了戒心虽然不知道这老花匠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但是云姝却信得过他
“它和皇上一样”
云姝眉头一蹙不明白这老花匠话中的意思
只见他靠着树干坐了下來将木桶放在一旁“都说樱树有灵性三年前它突然不开花了皇上站在这里许久最后还是命人把这院子封了”
云姝不想听关于萧亦琛的事情然而她却是听出了老花匠的话外音灵性因为主人死了所以树也不开花了吗云姝有些哑然脸上露出了几分惆怅的笑容
如果连树都如此重情义那么人又算什么
云姝终于有了动作她走到老花匠的身边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铲子在这里挖了起來
“你……”
老花匠本想阻止她然而这画面似曾相识敢在樱树下动土这小公公不要命了
不过随后老花匠惊得说不出话來云姝居然从地下挖出了一个包袱将那破旧的蓝布扯开里面居然是一本书
云姝也不在意老花匠的眼神将书快速收进了怀里随后将那布塞入坑中埋好
“老徐既然这里被封了你往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