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一双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一支支枪口,也在瞄准着他。

这个日军坐在了礁石上面,开始面对着怒江的水面,轻声地哼唱了起来。

江洋懂日语,他能够听懂那名日军歌词的内容是什么。

“一切都顺利吗?我的朋友。

不管下雨,刮风。

想念的故乡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总有一天,美梦成真。

何时我才能归去,我那青山绿水的故乡。

········”

那是日本的一首民谣,叫做《故乡》

川军团的人,都在那歌声之中,没来由地停了下来。

他们在黑夜的笼罩之下,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绝境之中的日军,在那里一边呜咽着,一边歌唱。

当时川军团的人都在想着,不如就让他唱完这首歌吧!毕竟他终归会是一个迷失在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

随后,这个日本士兵,用刺刀割开了他的手腕。

在动脉的位置上,鲜血喷涌而出。

而他依旧在黑夜中歌唱着,反复地哼唱那首名叫《故乡》的歌谣。

死啦死啦在这个时候,仿佛是心慈手软了一般,竟然没有让江洋他们开枪。所有人都在那个日军身后,静静地倾听着。

直到最后,这个日军士兵,流光了体内的鲜血。然后倒在了礁石上面,再也哼唱不出家乡的小调。

江洋等人围了过去,在那个日军士兵的旁边,还有不少他战友的尸体。不过这些人死亡的时候,大多没有他的痛苦。

因为他们还来不及感受痛苦,来不及思念家乡,便已经被川军团的子弹给送去了地狱。

而这最后一个日本士兵,倒是有充足的时间,来在他的血液从体内流光之前,感受死亡的绝望与莫大悲哀。

看着那个因为血液流光,而死在这里的日本士兵。川军团那些士兵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

或许是这个日本士兵临死之前,反复哼唱的歌谣,也让他们意识到。

如果不是在战场之上,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或许这个日本士兵,也和他们成为士兵之前一样,在某一个小小的村落里面,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或者是在城市里的某条街道上嬉笑打闹,亦或者是在学校里面,和同窗好友意气风发。

可是因为战争,他便成为了敌人,成为了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刽子手。

毫无疑问,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乡,属于自己的亲人,属于来自母亲的等候,属于来自父亲的殷切期盼。

但是此时此刻,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毫无疑义了。

在日本****者的妄想之下,他们从普通人变成了屠夫,然后再从屠夫变成流落异国的孤魂野鬼。

也是在日本****者的妄想之下,无数中国的百姓们成为战火之中燃烧的尸骸,成为背井离乡的难民,成为不得不放下锄头,而举起步枪射击的士兵。

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们本该有另外一场结局。另外一场可能平凡,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悲惨的结局。

“他怎么不切腹呢?”不辣用好奇的眼神问江洋道。“割了手腕子,让血一点点地流光,那多难受啊。”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日军士兵临死之前的绝望,并且因为这种绝望,而感到些许的,没有来由的难过。

哪怕这是他的敌人。

“日本只有军官才有资格切腹,这种底层的士兵,是不能切腹的。”江洋解释着,便弯下腰来,将那个日军士兵的手掌拨开。

在这个日军士兵的手掌中间,他看到了一张黑白的照片。

那是一张全家福,在照片之中,每个人都笑的非常开心。那种幸福温馨的感觉,仿佛能从照片里面冲出来,感染到每一个看到这张照片的人。

但是现在,这张染上了鲜血的照片,却显得如此悲凉。

“把这些小鬼子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龙文章出声道。

可能是因为最后那个日本士兵,他的这句话说出来,竟然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那些新兵们,在此一刻,才算是真正开始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这种残酷,不仅仅是之于他们,同时也是之于敌人。

将这些日军埋葬了之后,他们便返回了自己的阵地。

虞啸卿已经离开了,他不会枪毙龙文章了,同时,他也不会再理会川军团了。川军团彻彻底底地成为了没人疼没人爱的炮灰团。

他们不再会获取什么军需补给,也不再获取弹药供给。

江洋仓库里面的东西,被换成各种食物和药品,以及其他的物资。但是很快便在芸芸之口下消耗殆尽。

几百个人每天的吃喝,让江洋费心费力积攒了数年的物资,在短时间内便被消耗殆尽。

他开始思索,或许自己穿越到下一个世界的时候,恐怕连手里的狙击步枪,都要当出去了。

龙文章时常过来询问江洋,问他仓库里面还有没有东西可以拿出去变卖。

而江洋在这个时候,往往都会向他晃一晃手中的瓷碗。

碗里放着的是盐水煮出来的芭蕉叶,虽然无甚营养价值,可是却能够保证你不会在饥饿中走向死亡。

川军团的几百人,每天便吃着这些芭蕉叶过生活。而虞啸卿已经不再理会他们的死活。

此时川军团的这些人,更像是祭旗坡上土生土长的野人。

他们在这里靠着捕猎,以及啃食着树木的可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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