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觉大师的话,让我忍不住四下查探。
只不过我现在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旁边人身上的气,我已经辨别不清楚,就算埜桀真混在我们里面,我也是分不出谁是。
然而我可以确定,我的同伴中,绝对没有埜桀。
成觉大师一句话,也是让宽仁愣了一下,他缓缓抬头,驼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他也是四下查看,想要找到埜桀。
看了几眼后,宽仁好像没有发现,就说了一句:“你是在诓骗我吗?埜桀早就死了,是我亲手掩埋的。”
成觉大师看着宽仁淡淡地说了一句:“埜桀从来都没有死,从你现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并不是八寒地狱恶佛的本体,你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八寒地狱操控者,便是埜桀。”
说话的时候,成觉大师已经从冰面上坐了起来,他身上的金光比刚才更胜了。
一层层的金色光晕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脚下的金色光圈也是变得更大了。
而宽仁座下的黑圈被金光挤的向后褪去,还有不少的黑色铁嘴虫直接“啪啪”的被金光灼烧散掉。
见状,宽仁也是站起身,一团黑色的铁嘴虫飞过去,在他的右手形成了一把黑色的骷髅头拐杖。
他拄着拐杖,蹒跚站立。
这个时候成觉大师慢慢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埜桀施主,空岸是边,回头是路,贫僧劝你莫要再行恶端!”
说罢,成觉大师身后便出现一个巨大的罗汉金身,那金罗汉一掌对着面前的宽仁拍了下去。
见状宽仁举起手中的骷髅头拐杖,一团黑雾飘然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掌,直接和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碰撞在了一起。
“嗡!”
一阵类似钟鸣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醒悟过来,无论是成觉大师的罗汉金身,还是宽仁的黑色铁嘴虫,这些都是带着佛性的东西,所以两种神通碰撞才会传出悠然的钟鸣。
只不过钟鸣过后,我的脑袋就更加的昏沉了,身上对寒冷的感知也更深了,我觉得自己距离睡过去,就差一点点了。
而我一旦睡过去,想要从裂疱地狱的状态中走出来,就难了。
见状,邵怡紧紧抓住我的手说道:“宗禹哥哥,凝神,运气,让气脉贯通去抗衡身体里的邪寒。”
“我说几个穴位,你试着把气运过去,就算运不过去,也不用着急,能送到几个,是几个!”
“头顶卤会穴,运气行之,可治疗冷痛,亦可清头散风,邪寒便是邪风。”
对于穴位的位置,我也是了解的,邵怡一说我也是找到了,而我脑袋中的气脉大部分的都是贯通着的,所以我很快就把气运到了卤会穴上,这第一个穴位倒是没有什么难的。
只是作用不太明显。
我依旧感觉冷的厉害。
接着邵怡又给我说了几个穴位,有的我能运上去气,有的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将气运上去。
经过一番折腾,我身体的寒冷虽然没有减少多少,可眩晕还是轻了一些,想睡的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浓厚了,当然,我还是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再看成觉大师那边,身为大天僧的他,完全碾压着宽仁在打,宽仁虽然能够灵活操控铁嘴虫,可那些铁嘴虫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打了没一会儿,那些虫子就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
宽仁身上的力量也随之减弱了五分之一。
如果那些铁嘴虫是宽仁意识的载体,而宽仁又是埜桀控制的傀儡,那埜桀的真身会是什么呢?
我又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成觉大师那边,似乎并不着急揪出埜桀,而是一步步紧逼宽仁,看样子是准备先把宽仁给打败了。
宽仁这边也是感觉到不是成觉大师的对手,便叹了一口气说:“看样子,我走到尽头了。”
说罢,他退后了几步,然后再次盘腿而坐。
他手中的骷髅头拐杖,也是化为铁嘴虫,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他坐下那些围成圈的铁嘴虫也是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如果说刚才他的身体还有点虚,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实体了。
成觉大师这边也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阿弥陀佛”了一声说:“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你所谓的修炼的佛法,其实就是一种让你变成铁嘴虫的功法。”
“铁嘴虫之所以会撕咬那些坠入大莲华地狱中的人,是因为他们心中有着深深的仇怨,你再仔细回想,你第一次坠入大莲华地狱的时候,那些撕咬你的铁嘴虫,你觉得那时候的铁嘴虫,和现在组成你身体的铁嘴虫有什么不同?”
宽仁陷入了沉思之中。
成觉大师则是继续说:“你修炼的佛法,让你不断回忆和想起身边的重重事由,让你六根和世俗紧紧连接在一起,让尘世中的悲壮和丑恶一遍又一遍地冲刷你的灵魂,无形之中给你灌输世之恶的理念。”
“劝你向善,其实也是在暗示你,世间有恶。”
“若是世间没有恶,又怎么会用劝人向善呢?”
是啊,如果世间没有恶,又何须劝人向善呢!
宽仁的修行,看似在宽厚,仁义,可换一个角度来说,他是在纵容罪恶,他是让罪恶滋生地更加理所当然。
成觉大师继续说:“一切之善,在于止恶,而不是单纯的宽容。”
“你看似修的善,实际上却是修了大恶。”
“真正八寒地狱中的铁嘴虫,是用来惩戒恶人的,是止恶的善,看似恶,却是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