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上没有字,但是对于李治宿舍的所有人而言,就仿佛写满了“耻辱”两个字。
没人敢反驳,因为人家是太子,因为人家是副院长。
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治一眼以后,李承乾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宿舍楼的楼梯还是水泥的,李承乾边走边对张赟吩咐记得叫人把这里装饰一下,最起码也得铺上木板吧。这样的地方要是摔一跤,啧啧。
三楼就是毕业生的宿舍。跟李承乾幻想的不同,三楼乱糟糟的,每一间宿舍里,都是争论讨教的声音。还行,这些家伙还知道彼此帮衬着比自己蛮干要好很多。
从南边第一间宿舍开始吧!
这么想着,李承乾就推开了房门,六双眼睛,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令李承乾意外的是,张柬之竟然巧合的就在这间宿舍。
“啊,高大....兄?”
看到明显是属于皇族打扮的“李继宇”,张柬之瞪大了眼睛。
刘玄意出身国公府,多年不见其实已经忘记了太子的长相,但是,他却认得这个服饰。淡黄色的衣袍啊,这是只有太子才有资格穿的颜色!
人在床上,来不及下地穿鞋,刘玄意直接站起身抱拳道:“学生刘玄意,拜见太子殿下!”
怎么也是同窗,同宿舍的人还是知道刘玄意的身份的,见刘玄意如此,纷纷起身行礼。
笑着拍了拍已经呆滞的张柬之,李承乾走进宿舍,随手扯了一个椅子坐下,指指床铺说:“都坐吧!刘玄意,给孤介绍一下。”
在刘玄意的招呼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坐下。
轻咳一声刘玄意指指张柬之:“张柬之,字孟将,您是见过的,我身边这位是相州刺史郭建的儿子郭文杰,字文兴,旁边儿的那个是张子江,字惜时。对面的两个叫姚志军、字慎进,于和泽,字知缓。”
对于这些人的字,李承乾并没有觉得意外。平民出身的学子,一般都是请自己的先生给自己赐字,而学院的先生们,大多也会将自己的告诫变成这个学生的字,好让他时时以为戒。
刘玄意每叫一个人,都会有一个人起身行礼,李承乾也颔首致意。
等介绍完了以后,李承乾笑道:“孤刚刚听你们争论了好长时间,看样子你们对于如何隔绝金钱的诱惑,有所认识,却不怎么明确啊。殊不知,什么叫大丈夫?大丈夫就是有钱!有权!有实力!别觉得孤说的话刺耳,其实等你们步入官场以后,才会发现,幻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你们都有凌云之志,但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缺少权力吗?想要制止朝廷出兵,你一个微末小吏有发言权吗?别告诉我学院的先生们,教你们的都是拿头往柱子上撞那一套。”
见太子说的滑稽,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张柬之也缓解了尴尬。
“所以啊,追逐权力,追逐金钱也没错,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啊。孤就在这里跟你们说说,你们别传出去。咱们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魏征,魏侍中你们知道吧。门下省的长官,郑国公啊,可是他太要求自身方正了,以至于不屑于准许家族经商,结果呢?穷啊!
魏侍中的节俭、方正确实是我们要学习的,但是,方正过头就是自找苦吃了。比如江淮大雨,魏侍中捐了多少钱?五十贯,这已经是他们家压箱底的钱了。孤捐了多少钱?如果计算物资的话,不计其数。而这,对于孤而言,不过是小动元气而已,比不上魏侍中的破家捐助。但是,为什么长安百姓们称赞孤,江淮百姓感谢孤,魏侍中却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呢?就是钱多少的差异。
你们在学院学会了立身方正,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品德。但是啊,这样的你们太容易吃亏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是民间的一句老话,很有道理啊。
勋贵官员们在父皇放开经商禁令以后,明里暗里的商队都摆出来了,特别是新商律修订以后,商人不再是贱业。既如此,有实力的情况下,做点厚道的买卖补贴家用,是可以的,用不着抛出金钱是粪土的这种老论调,那是给傻子听的。”
虽然太子一番话说得令人震惊,但是六人还是拱手受教。
翘起二郎腿,李承乾道:“张柬之,你的论文不在,去给孤泡一壶茶来。你们几个也放轻松点,孤这次是给你们当论文导师来了,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找孤询问,将来给你们评分的,也是孤。刘玄意,把你的论文拿来。”
张柬之答应一声,就带着张赟去泡茶了,刘玄意则充满了悲壮和羞臊的的把自己的论文放到桌子上,然后把整个桌子搬到太子面前。
翻开论文,只看了第一页,李承乾就失去了兴致。快速的翻过几页,见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把论文合上了。
刘玄意知道,自己的论文一定什么都不是,太子殿下读都不愿意读,可见其质量之差了。
将论文递给刘玄意,李承乾叹息道:“刘玄意,你爹死的早,又作为大唐立国元谋功臣之一,你可知道,于你们刘家而言,你有多么重要?”
刘玄意心中一凛,赶紧拱手躬身:“请太子殿下指点。”
指指刘玄意面前的论文,李承乾叹息道:“你爹就剩你一根独苗,虽然于国,你的主张是正确的,但是,对你个人而言,这份论文却太危险了。孤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你写的东西,也付诸行动了。当然,这不是说你这份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