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奇手舞足蹈、口不择言、口水横飞的样子,李承乾又看向周围的其它商人,只见此时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都在发誓。看样子,经商家族中人能够做官,对他们而言不单单是诱惑啊。
至于楼下,已经不用问了,那此起彼伏的发誓声,甚至把楼上这些人的声音掩盖了下去。等了不知道多少年、几辈子才遇到的机会,商人们为此直接疯狂了。
“好,既然你们有这样的觉悟,那孤也尽力为你们争取一下,你们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孤一个人说了算的,长安那边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孤能为你们说多少话,都是未知数。最好的结果,就是尝试一段时间,当然,如果这个时期有谁坏了规矩,在敏感的时期犯了事儿,会导致什么结果,可就是未知数了啊。”
看太子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赵奇等人也想到了结果,要是真的有人知法犯法,恐怕他们整体人的好事,就要直接黄掉。
“殿下放心,谁要是敢坏了我们所有人的大事,我们会把他撕成碎片,我等必然会传令到各地的,绝不会发生让太子殿下被打脸的事情!”
见赵奇信誓旦旦的,李承乾只能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端起酒杯,李承乾继续说:“这两个,就是孤目前想出来的东西,既然孤为了你们商人群体谋福利,甚至不惜对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发起挑战,你们也要回报孤吧。”
赵奇一字一顿的严肃道:“殿下尽管吩咐,我等商贾舍命也要为殿下办到!”
“舍命倒不至于,说了这么多,就是要你们认可新式账簿和新的税率,商家的交易,朝廷必须监视起来,税率也必须更改为纯利润模式,但是究竟是十取一,还是十一十二,不会固定,而是会随着时间局势的变化而变化,但是孤可以跟你们保证,最重的税率,也不会超过十取二,如何?”
十取二,就是五分之一,虽然十分之二和五分之一是一样的,但是基数的不同,导致的结果就是明明两个相等的数字,看起来却天差地别。
果然,赵奇等人毫不犹豫的就点下了头:“我等自然会接受。”
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李承乾这才端起葡萄酒壶,倒满了一杯,举起道:“既如此,且让我等今日畅饮吧!”
一杯酒下肚,李承乾才要坐下,却不妨又是一个商人站了出来,三杯酒下肚拱手道:“殿下,草民是登州商人,听南边的商人说,殿下准备在岭南高州开设海港,并开设造船厂,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在登州也开设海港、办造船厂的想法?不瞒您说,小人是做木材生意的,殿下若有打算,小人这就回去为殿下做准备,能省不少时间,至于花费,小人保证,绝对让殿下觉得超值!”
像赵奇这样代表商人群体问话的,李承乾有准备,但是这个为自家争取订单的,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登州本来就有海军,是勋国公张亮的东海舰队,作为国公,他本身就足以主持这些事情,之所以还没有开始,是因为朝廷还没有正式的拨款。岭南那边的事情你们应该也清楚,为了不引起当地势力的反弹,建造海港和造船厂的名义,并不是朝廷,而是东宫赵公皇宫魏王吴王五家。不过,难得你有心,孤倒是可以给你开一份荐书,推荐给勋国公。”
“多谢殿下!”
笑眯眯的商人才坐下,就又有一个商人站了出来,三碗酒下肚以后,毫不犹豫的就问:“殿下,不知您离开郑州以后要去哪里?小人并非是要打听殿下行程,若是殿下要继续顺水前进,会路过菏泽,小人不才,家中也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庄园,殿下若是在菏泽安歇,不妨到小人的庄园去!”
这是要请客?敢于邀请太子进家门的,实在是有勇气,不答应也不太好,所以李承乾就答应了下来。
“殿下....”
“殿下....”
有了先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三杯酒而已,就能跟太子对话,商人们觉得简直不要太值。难得跟太子同席,不抓住这个机会更待何时?
不只是楼上的,楼下的也按耐不住上来凑热闹。
正午开始的酒宴,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当神采奕奕的李承乾跟魏征、魏延彦离开酒席后,留下的是整整一栋楼的醉鬼....
出了酒楼,魏征才担忧的对李承乾说:“殿下,您今日答应这些商人,是不是太草率了?微臣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漫步在夕阳的余晖下,李承乾微微一笑:“所以孤没有做出任何保证啊,这只是一种可能,成与不成,还是朝廷商量以后,才能真正公布天下的,就算是父皇,恐怕也没法真的随心所欲。魏侍中,孤一直坚信农无税是能够达到的,全面的商业社会,是发展的必然,与其因为恐惧抵抗,还不如放开心胸,坦诚的迎接它的到来,您觉得如何?”
魏征点点头,摸摸自己的口罩,几步就远离了二人,拱拱手后就离开了。他今天冒着会过继给人的危险出门,就是要看看酒宴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而走在李承乾身后的魏延彦,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的厉害。我听到了什么?农无税?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再看看面前的太子,他只觉得这位太子简直像是圣人一般。真的要是达成了农无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