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情急之下,忘记了禄东赞也在朝堂之上。
听到唐俭的话后,禄东赞不由得老脸一红。唐俭说得没错,他还真是怕了韩威,怕生出事端,才在吐谷浑借路进入大唐的。事情虽然是这样的,可是如今在唐国的朝堂之上,却不能承认。
站起身,禄东赞轻蔑的一笑:“韩威?他要来,本相等着他,只要他不借助人多势众,本相有何惧!手下败将而已!”
明显看出了禄东赞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李承乾也懒得揭穿。
见禄东赞无所谓的样子,唐俭只能说:“殿下,韩威意欲擅离职守,是不是要斥责一下?”
唐俭话音刚落,李靖站了出来说:“松州之战,并非是韩威抗敌不力,而是吐蕃借助地势,且人多势众的结果。咱们大唐没有处罚力战而败将军的先例,你要首创嘛?”
不止是李靖,今日上朝的将领都对唐俭怒目而视。要说将军们最讨厌的是谁,那一定是敌人,第二讨厌的,就是鸿胪寺的官员了,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鬼子翻译官”的词汇,否则他们一定会强行给鸿胪寺官员扣上。
唐俭心里那个冤啊,他是鸿胪寺寺卿,保护使节的安全,本就是他的职责。
见有吵起来的趋势,李承乾只能说:“唐卿说的对,韩威应该被斥责,跟职责相比,个人情感不能过于宣泄。作为松州留守,他意欲因小失大,确实可恶。但是,正如卫公所言,大唐没有处罚力战而败将军的先例,所以,韩威不能直接处罚,应该先奖后惩。
房相,你起草一份诏书,韩威因为力战有功,剁手明誓更是军方楷模,孤敬佩之,特赏赐一批风干牛肉给松州将士。但是,他意欲擅离职守,也是有罪,罚他不得食用风干牛肉!”
此惩戒一出,武将们哈哈大笑,纷纷讨论起韩威受到太子教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至于禄东赞,则是直接就傻眼了。
处罚不能食用风干牛肉?这算什么处罚?松州之战明明是吐蕃战胜了啊,为什么唐人没有一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禀报完一件事,赵子安并没有回去,而是继续说:“殿下,如今草原已经安定,是否要撤回朔方、马邑、铁山的驻军?”
撤军?
李承乾看向武将队伍,问:“卫公,英公,您二位觉得如何?”
李靖和李绩经历过草原一战,这两个人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李靖已经习惯了当人偶,平时大朝会从未发言过,刚刚因为韩威的事情忍不住说话已经是破例了,如今又被点名,很是意外。毕竟,皇帝在的时候,本身在军略上就不差,用不着他发言。
虽然惊讶,但李靖还是站了起来说:“殿下,微臣以为不能撤军。草原牧民1虽然安定了,但是对大唐还是没有归属感,只要中原放轻了监管,就会再度变成祸患。历史上,我们中原人统治草原的例子不是没有,可是如今,那里不还是跟咱们中原泾渭分明?”
不止李靖是这个看法,李绩也一样点头说:“卫公说得没错,草原人生性悍勇,侵略中原的军队,其构成好多时候都是牧民,虽然颉利和很多的贵族被抓,东突厥政权覆灭,可是放松了监管,还是会出现整合牧民的人物,所以微臣以为,不能撤军。”
户部左侍郎独孤傅很想站出来说“大军留在草原屁事儿不干,每年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粮草,是国库最大负担”的,可是看到禄东赞,只能闭上嘴。
看到了独孤傅的表情,李承乾笑了一下说:“既然卫公英公觉得不可,那就不能撤军。一来能够监视草原部落不起异心,二则,还能提防西突厥和薛延陀,甚至是契丹库莫奚等。粮草浪费一些就浪费吧,对我们的国库来说,是九牛一毛。再说,只要那些免除赋税的地方重启赋税,单单这些,就足够支撑军队继续留在草原了。”
前半段话是对禄东赞说的,后半段则是对独孤傅说的。没办法,大唐初期的国库实在是太疲弱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干掉了东突厥,可以说都是得益于户部的这群铁公鸡。就是因为他们的斤斤计较,才能保证朝廷用那点微薄的赋税,硬是坚持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李承乾接着说:“独孤傅,户部不得短缺草原驻军的粮草,务必要他们保持足够的战力。”
一想到重启赋税后国库的充盈,独孤傅就畅爽不已,听到这句话,自然笑着站出来领命。
平安无事的时间,大朝会就没有那么多可说的事情了,见没人再出班启奏,李承乾就从桌案上拿出一封信,开始宣布官员的升迁,和爵位的变动。这是皇帝临走前就准备好的,这两样,只有在大朝会的时候公布,才更有效果。
官位的变动,对朝堂来说可是大事儿,官位得到升迁的,躬身拜谢太子之后,都大笑着接受同僚的恭贺。
宣布完毕,朝会也就结束了。
百官离开太极殿,回官署的回官署,回家的回家,房玄龄则是等候在殿前,他期待着太子对官员告身的事情给出合理的解释。
路上显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所以房玄龄不提这件事,而是说:“殿下的模型,做的实在是生动,禁伐令和禁牧令势在必行啊!老臣看了殿下的法令,对于禁伐令的条款,制定的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啊!”
听到房玄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