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面目阴翳的男子忽然回过头来,一张模糊的脸,两双狠厉的眸,他扫了一圈,最后定定的看向半空中的少女——
“啊——!”
猛地惊醒,人在依旧私塾里,她又做梦了!
“周芽芽!”
一声爆喝,吓得女子堂里的人一大跳。
被吆喝的少女茫然的抬起头,她刚从睡梦中被吵醒,脸上略有些白,鼻尖略有薄汗,眯眯眼得缝隙里闪过一丝恐慌,带看清楚面前的人,呼的松了口气懵懵的看着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的周杏。
“咋的了?”
周杏拨拉开她的手,翘着手指用两个指尖将她胳膊下的绣样拎了出来,“死丫头!”心疼的抖着手里的绣样,“你把我的绣样给毁了!这哪里还看得出是杏花?!”
懵逼的少女这才注意,刚刚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又流口水了,把周杏心爱的绣样给洇了,关键洇的地方,是绣样的精华所在,是王家庄王家姑娘细细勾勒得一大片花团锦簇的杏花。
这一下墨水洇开,毁的彻底。
芽芽的月牙眼一弯,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擦了擦嘴角,“小杏,我不是故意的……”
周杏大眼一瞪,丢开绣样,一个生扑,将少女压在身下,又是抓,又是挠,嘴里骂骂咧咧。
芽芽可怜巴巴的看着周阿娇,眯眯眼的缝隙里眼波流转,只是尽数被眼睑挡了回去,并没有露出几分
“阿娇救我。”
周阿娇放下手里的话本子,看着周杏,“行了你,不就是一张绣样,我给你绣。”
周杏眉开眼笑,她本来是想让芽芽绣的,这才给她看,谁知道她毁了!现在能绣出原来花样的也就二婶肖蝶儿和堂姐周阿娇了,这点小事自然不好意思麻烦二婶,现下周阿娇来绣,真是因祸得福!
芽芽坐在私塾的窗前,望着明媚的日头心里幽怨的很,天气忽然就暖了起来,山上的积雪融化了,汇成一条条的小溪从山脚下蜿蜒而出,泥泞了乡村小路,活动了猎户们的心——安静了半个冬季了,是时候上山开猎了。
卫望楚怎么还不回来呀。
周安柏忽然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芽芽被吓了一跳,脸色顿时煞白,失魂落魄的跑过去,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惊问:
“爹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