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再现身,已是一片昏暗的星空。
他落下时,战天行正杵在星空那看四方。
赵云一步站稳,也是下意识的环望,穷尽目力也看不见星空尽头,有的只是昏暗,还有一两道微弱的星光,在枯寂之中闪烁。
“已出了至尊城?”赵云问了一句。
“还在天局中。”战天行深吸了一口气。
时间久了,赵云也得见端倪,这貌似是一片奇异空间。
或者说,这是棋中小世界,他们做了棋子,才落到了此地。
两人都迈开了脚步,拎着剑一路走一路看,也是一路走一路呼唤,四方没有回音,也好似真的没有尽头,走到哪都是一望无际。
这算什么?
两人不止一次的挠头。
说好的棋局,这是几个意思。
嗯?
行至一片星空,两人都蓦的定身。
这片昏暗的世界,终是有了那么一丝异样,而且还四面八方皆有,像千军万马在肆意奔腾,许是人太多,踩的星空都一阵晃荡。
待距离近了,才隐约看清。
真就是千军万马,有战旗呼烈。
赵云和战天行皆心神巨颤,因为那千军万马好似是奔着他们来的,古老的杀伐之气,形成一种可怕的威势,撞的他们都站不稳。
“不见血不让走啊!”
赵云握紧了龙渊,一瞬战力全开。
战天行虽孱弱,但脑子没问题,自能看出这是啥个局面。
大道天局嘛!人为棋子,棋盘便是战场,此乃最后的博弈。
战!
伴着铿锵一喝,两人一左一右攻向了千军万马。
云烟是唯一的看客,所见是似海人
影,赵云和战天行被淹没其中,便如太仓一粟,一句话:想活着出去,便用血骨铺出那条路。
轰!砰!
大战是惨烈的,血花绽满星空。
赵云和战天行也是惨烈的,皆已沐浴着鲜血,杀到了最疯狂,活下去的执念,是他们战意的源泉,要么走出星空,要么葬灭棋中,他们没有援军,唯有拼命一战,去搏那条活着出去的路。
“无穷无尽吗?”
两人背对背,望不见千军万马的尽头。
身在梦中的云烟,看的更真切,没错,就是无穷无尽,成片敌人倒下,也是成片的敌人扑杀上来,它们是棋魂,是棋中的杀戮。
啧啧啧!
外界有啧舌声,传自涅槃古星。
还是仙界制裁者,能清晰望见战场。
九鼎至尊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神,最喜花里胡哨,那哪是大道天局,分明就是一个坑,不知多少天骄人杰葬灭其中,化作了棋魂。
“老官儿,给吾看看那小子。”
凡间有话传上来,是凡界制裁者。
他依旧有情调,喜欢在大半夜钓鱼。
“叫声爷爷。”
仙界制裁者也是有意思,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烛空的老脸瞬间黑了个透顶,某个制裁者有点飘。
上火归上火,他还是压下了骂娘的冲动,拂手取了一尊金色小塔,沐在星光下,闪着奇异的神辉,古老沧桑之气,藏满了道蕴。
“这玩意人,你该是很稀罕。”
烛空
左手握鱼竿,右手掌心悬宝塔。
仙界制裁者双目微眯,似能隔着乾坤希望,望见那尊金色的小塔,正因望见了,他才眉毛微挑,老眸中还潜藏着一丝诧异之光。
“原来在你这。”仙界制裁者顿的吹胡子瞪眼了。
“给吾看看那小子,此物便是你的。”烛空悠悠道。
“这怎么好意思。”仙界制裁者瞬间乐呵呵。
他先看了一眼缥缈虚无,才施了神级的秘法。
大道天局中的一幕,被他烙印成了一副画面,赵云的身影是特写,也是格外的亮眼醒目,除了被锤的有点儿惨,其他没啥毛病。
他大手一挥,将此画面传回了人间。
烛空也是颇讲信义,真就给了金色宝塔。
仙界制裁者不再刻木雕,拿着小塔消失不见。
这边,烛空已捏碎烙印,将大道天局中的一幕,演成了一副影像,他不是唯一的看客,他身侧还有个小丫头,准确说是柳如心。
“赵云。”
柳如心哽咽,已是泪流满面。
一百年了,她终是看见了她的丈夫。
“大道天局。”
烛空捋了捋胡须,一眼便看出了赵云在哪。
老实说,那可不是个好地方,葬过很多人杰。
烙印画面是短暂的,很快便消弭不见。
柳如心泪眼婆娑,满目希冀的看着烛空。
一百年的魂牵梦萦,只一道影像怎够填补思念。
“老夫完成了承诺,换你兑现诺言了。”
烛空放了鱼竿,随之单手掐了一个印诀。
他可不是无缘无故的给柳如心看赵云,他们之间是有交换条件的,也不是啥大事儿,无非就是把柳如心送去阴曹地府拿点东西。
如这等事儿,他当年也曾让赵云做过。
为了一碗冥河的水,他搭上了一个人情。
没办法,冥神那厮油盐不进,且看他很不顺眼,想找那货要东西,门儿都没有,无奈,他只得退而求其次,送个人下去偷摸拿。
“晚辈自是记得。”柳如心忙慌擦了泪。
她要去阴曹地府,而且还要活着重回人间。
只要还能活着回来,就还有希望与神做交易。
嗡!
伴着一声嗡隆,有一扇黑色的门撑开。
柳如心一步走入,奔向了那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