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就是说评书的,团就是说相声的,柳是唱大鼓的,现在是开唱腔的!
这三门最是神秘,基本完全混在市井里头,神龙见首不见尾!
正所谓无君子不养艺人,他们这三门是靠君子吃饭的,你若是君子了,他们必有厚报,你若是当了个不害臊的没面皮看客,八成是要被这些人咒的,数年不走运,霉气冲天是铁定的。
这帮人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既然来了这里唱,就说明是有人让他们唱,他们只管接活儿,明白吧?所以你砸他们的戏台子,那就是不拿正眼看人,好在你最后给了补偿,所以这事儿算是了了,不然你们这些人都活不到现在的。
也就是说,真正害你们的,不是柳门的人,你们得罪的是……看客呀!!”
白根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看客?”
“没错,就是看客!”
老白道:“评、团、柳三门都有这规矩,只要开了腔,台下无人你也得说完、唱完!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不光给人说唱,还给那种东西说唱!!
你们砸了戏台子,惹了戏子,更惹了看客,单单平了戏子的怒气有个屁用!那看客才是重头戏!”
我师父看白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就摆了摆手,说道:“不知者不罪,且说说,死了那家人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那家人就死的惨了……”
白根拢了拢心神,叹息道:“那些戏子被赶走以后,我们就回去睡了,第二天就准备走,一觉醒来,有人见那家人迟迟没有动静儿,就去敲门喊他们,一开门差点被吓死。
那一家子……全都被插在了院子里。
竹竿子削尖了,从人屁股里捅进去,从嘴上出来,然后直接立在院子里,整整齐齐排了一排,脸上还画着唱戏的妆,身上穿着唱戏的戏服,看起来别提多吓人了……
更诡异的是,我记得清楚,那家人的男人是和我冲上去砸戏台子的人,他……怎么说呢,平时脾气就不好,那时候更红了眼了,烧了人家的道具。”
鹞子哥问是怎么个道具,白根说,其实就是戏台子上的几个纸人,穿着戏服,而被害的那家人身上穿的戏服,正好就是他当时烧得那几个纸人身上的戏服,妆容都差不多。
“糊涂啊!”
老白都有点跳脚了,手指头哆嗦着指着白根的鼻子:“那哪是什么纸人哟,那就是看客,定戏的人让柳门的唱鬼戏,如果看客里面有想过一把瘾的,他们就会提前让柳门的准备好纸人,打扮成他们要唱的角儿,只等开了戏,他们附身上去,过一把瘾,你们这根本就是结死仇啊!”
我师父拦下了老白,让他别说话了,不过这回连他都不说不知者不罪了,这些人确实太莽撞了,有些忌讳不懂可以,哪怕冒犯了,最后顶多费点力气平息,可如果不知道尊重他人,这个时候再犯忌讳,那就神仙难回天了。
犹豫了一下,他问道:“接下来呢?”
白根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的说道:“这事儿真的吓坏了那些人,报了警,正准备走,那个老和尚来了,他看了我们,说有的人能走,有的人却走不了了,走不了的人强行走,在外地的家人也得被连累,至于不能走的,他给留了一道符箓,说各安天命吧……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大家开始搬家了,你们也看到了,很戒备外人,是怕重蹈第一个受害者的路……”
老白虽然一再被我师父制止,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走不了的都是打砸戏台子的那些吧?”
白根点了点头:“可是,我当时也打砸了,老和尚却没说我走不了,只不过我从他口气力听出了一些味道,怕带累我在外地的大女儿,就不肯走了……”
老白觉得这事儿奇怪,就“咦”了一声,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白根一阵子,好似头一回认识对方:“你当时打砸的时候做了什么?”
“就是把戏子推了下去呀。”
白根说道:“我力气大,一直在拉人……”
“那这就对了……”
老白释然道:“评、团、柳三门,如果说唱的不好,被人轰下台屡见不鲜,没什么可抱怨的,他们自己会认,技艺不行嘛,这是艺人和观众不成文的规矩。你上台拉人,在那些看客的眼里,这不是什么得罪它们的举动,是因为你觉得台上的戏唱的不好,所以去轰人去了,这是你的权利,也是他们的权利,不得罪任何人,连戏子都不得罪,明白吗?
说起来你倒是个运气好的,大抵在你们看来,你是干了最麻烦的事儿,很容易和人打起来,实际上在那个情形下,这却是没毛病的举措。
打砸戏台子,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这是拆台呀,谁会认?
你想想,大家一起看电视,你觉得节目不好,换了个台,大家虽然不爽,但这是你花钱看电视的权利,人家不乐意大不了再把节目换回去,可你冲上去‘哐哐’把电视都给砸了,这能成么?人家其他人也花钱了呀,对不对?
事情大抵就是这么个道理!”
白根有些悻悻然……
“说到底,你们这个问题还是跑的晚了……”
我说道:“老和尚让你们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能看出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却吃不准这些东西纠缠的多深,让那些还有希望的人跑,其实也就是尝试着抓住机会,毕竟什么事儿都有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