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似烟气一样的东西,彷似有了灵性,又或者说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正飘向未知之处。
“这就是……被借去的命?”
我心头震骇。
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以说它是一口气,也可以说它是一道精粹。
道家的养生,养的其实就是这口气、这道精粹,我们这行里的人常说,正途的修行,可以延年益寿,但凡那些天师般的人物,无一不能久寿,其实,这也是在锤炼这口气、这道精粹。
这是《黄庭经》里的说法,我记得真切。
如今亲眼看见这东西被从人体里剥离出来,还是觉得很玄幻。
“跟我来!”
我扭头冲着无双和小稚用唇语吩咐了一句:“小心些,分开走,别留痕迹!”
说罢,我左右窥视一眼,看无人注意我们这边,这才匆匆跟了上去。
那道烟气的速度时快时慢,有时就像是踯躅迷失了一样,会停在某一处盘旋,隐隐有要散开的趋势,旋即又一下子凝实,继续朝着一个方向飘荡而去。
我只顾着追这东西,忘了其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出老远,眼前的路越来越狭隘,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追进了一道狭隘的沟壑里,就像是茫茫原始丛林里的一条死胡同一样,呈三角形,前方隐约可见尽头,两侧发黑的岩壁上爬满了一种状似爬山虎一般的植物,翠绿的叶子,茎秆却是深红色的。
因为地势的原因,这里雾气很浓,倒不至于像我们进来时一样,可总归是影响视线的,那缕烟气混淆其中,早已捕捉不到踪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类似于硫磺燃烧的气味,雾气湿闷闷的,扑在脸上。
起初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目光游离,试图找出不寻常之处,可没过多久,就觉得眼睛微微发酸,就像是困倦了一样,我以为是盯着看的太久,眼睛有些疲劳,就没太过注意,直至脸上、手上渐渐传来灼痛感,且愈演愈烈,我悚然一惊,低呼一声,飞快从这里退了出去。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后知后觉了,皮肤上的疼痛犹如跗骨之蛆,从灼热到剧痛,不过弹指间而已,没跑几步,我的神经就被这股子剧痛侵蚀,只觉得眼前一团模糊,脚下忽然踢到藤蔓,猛地向前一冲,倒地前被一双手托住了,正是紧跟在后面赶来的无双和小稚。
“惊蛰哥!”
无双惊呼,将我托在怀里,却有些手足无措!
“酸雾!!”
我咬牙忍着疼痛,低吼道:“水,帮我拿水冲一下!!”
我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办法。
一阵手忙脚乱,紧接着,一泓清凉冲刷在我的脸上。
灼热在退散,剧痛在一点点的消弭,模糊的视线也在渐渐恢复,让我心中的忐忑和恐惧平复了一些。
“差不多了!”
我阻止了小稚,咬牙坐起来,摸了摸脸,却没什么感觉,扭头看向无双问道:“皮肤溃烂了没有?”
“没,就是有点红。”
无双迟疑了一下,才问道:“这是不是就是那俩老学究说的那种什么强酸?”
我心中稍定,这事儿我说不清,只能回顾着自己那点可怜的知识,踯躅道:“算不上是强酸,如果是那种能让狗皮肉都融掉的酸雾,就刚刚那一下子我就完蛋了,毁容都是轻的,这双眼睛怕是也废了,用水是洗不掉的,这应该是稀释以后的,山里面兴许有什么矿,水汽沾了,就形成了这种酸雾,大致就是这么回事吧……”
无双听了稍稍放心了一些,这才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咱们要找的那东西,可能就在那里头!”
我指了指那条沟壑,蹙眉道:“可惜了,没跟上,不过那东西应该就藏在这里了……”
无双犯难,说这进不去啊。
“鹞子哥不是在咱们包里都塞了一个猪鼻子吗?就是防毒的。”
我想了想,觉得那酸雾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稀释了很多,于是就说:“把皮肤都遮起来,再带上那猪鼻子,保护眼睛什么的,应该能撑一阵子,进去找找!”
这法子冒险,可我却觉得值得一试。
黑竹沟的禁区里太诡异了,处处都透着让人不安的气息,我们又不是吴烨和魏东槐他们,来这儿是为了科考,需要探索每一寸土地,说到底就是找刘宝丢掉的命而已,现在那东西有九成九的可能就在眼前这条沟里,怎么可能放过?只要找到了,回头等到鬼车立马出去,算是最妥当的方案。
无双和小稚对我的决定向来无条件服从,略一商量,便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率先走了进去,里面停顿了片刻,没什么异样,这才招呼小稚和无双进来。
“半个小时!”
我说道:“半个小时,说什么也得退出去,不然我担心咱们这点防护扛不住!”
无双冲我点了点头,而后我兀自朝前走去,三人分开来寻找。
一座满是酸雾的沟壑,倒不用担心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能在这里生存下来,在我看来,石壁上爬着的那些藤蔓植物就已经算是生命奇迹了,不可能再孕育出太多东西,因此很是放心,大刀阔斧一寸寸检查着。
“这里有个洞!”
身后传来了小稚的呼喊,因为带着猪鼻子,声音有些朦胧。
我赶过去一看,果然在沟壑中断的位置,石壁上有一个窟窿,倒像是敦煌那边的石窟。
不过这地方不可能有什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