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讲究一个见者有份,亲兄弟明算账,我当即就准备抢两枚入手耍耍,老白偷偷瞄了张歆雅一眼,嘴唇蠕动说了“安排”二字,我闻弦而知雅意,立即退后,默不作声。
“棺椁在这里。”
鹞子哥忽然开腔。
我抬头时已经看不见他人了,只能循声走去,最终在墓室南侧尽头寻到了他,地上是一滩的腌臜,夹杂着一些石灰,明显是停棺的地方,不过棺材已经全烂掉了,只剩下了一片黑乎乎的渣滓,鹞子哥说这是棺椁,实际我看腐败的残骸,顶多也就是一口薄皮棺材,谈不上内棺外椁,鹞子哥是此道高手不假,但他研究的是如何破开墓葬机关取财货,别的未必有我在行,墓中的棺材如果腐败成残骸,棺和椁的崩倒方式是不一样的,棺是向里塌,椁是向外塌,所以棺椁塌陷地上留下的残骸是开花状的,而单纯的棺材则相对集中一些。
用不用棺椁,这只是细节,但从某一方面来说,它更是死者身份的一种证明。
张歆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忽然问道:“惊蛰,你刚不是和老白说墓门后十之八九就是主墓室嘛,这规格,不像是主墓室呀……”
“这你就不懂了。”
我笑道:“主墓室不一定只是一间,有的主墓室就像是套房一样,单一个主墓室就要分为好几部分的,你下墓少,不知道也正常,不信你问问鹞子哥,他肯定见过这种主墓室,要我看,这确实是主墓室无疑了,但看死人睡得地方,只用棺,不用椁,应该是一个侧室。”
鹞子哥捂着鼻子蹲下来,用短刀挑拨着腐烂的棺材,这种腐烂的棺材其实挺凶险的,下面可能会形成一些相对封闭的地方,积聚有恶气,撩拨这种地方,最好是屏住呼吸。
一块块残骸被挑开,很快,下面压着的尸骨浮现在我们眼前。
这只是一具没有皮肉的枯骨,手骨落在胸骨上,看样子死时应该是双手放在胸前的。
“是侧室。”
鹞子哥终于给出了回应,起身才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说道:“二丫头,你看,这就是一具女尸,男人和女人活着的时候好辨认,真成了一把烂骨头反而不太好辨认,我也懂得不是很多,只能看体型,正常来说男性尸骨上面比下面宽,女性尸骨则下面比上面宽……”
“所以……”
张歆雅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是墓主人的老婆?”
“算不上老婆!”
我说道:“似这种庭院类型的墓葬,不仅有前厅后院,还有耳室,耳室里葬的可能是子孙,也可能是其他对墓主人很重要的人,妻妾应该是在耳室的,而主墓室分出了侧室,这是给贴身婢女的,就在墓主人身旁睡着,分一个小屋,置一口小棺,随时听候使唤。”
张歆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这些东西太繁琐,听得头疼,索性直入主题:“可是……这个墓室里没有门户啊,我刚刚摸索了一圈,四周全都是黑钢,破不开,难不成咱们又遇到之前那种隐形门了?这回咱们可没另外一把钥匙了……”
此言一出,鹞子哥也随之应和,他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有薄雾障目,一眼看不见墓室的全貌,但实际走一圈还是能有个大概的估量,这墓室四四方方,除了一扇墓门,四周全都是黑钢打造的铜墙铁壁,根本就没有通向主墓室的门户!!
我想了想,就说:“不大可能,这些殡葬的规矩并不是穷讲究,暗合道理的,主墓室和侧室之间不会上锁,上了锁就是主仆不和,是主子在防着仆人,在这等极阴的地方,主仆不和会出大问题,咱们眼前这具女人的尸骨也不会就剩下一把枯骨,只怕早就诈尸了,而且会想方设法翻越到主墓室里吃掉主人。”
说完,我看了一下这具棺材的残骸,一头宽,一头窄,宽的是头,头对的地方,应该就是墓主人的位置,于是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墙壁,在附近轻轻摸索起来。
不多时,我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我所料,这里不会上锁,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完全格局,在墙上有一个刚好能伸进手指头的洞,我试着将自己的食指伸了进去,里面竟然是空的,在最下方有个稍稍凸起的地方,向下一摁,“咔嚓”一声,那地方完全陷了进去。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自四周黑钢墙体里发出!
张歆雅顿时惊为天人:“这……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有机关的?墙上那个暗洞很隐蔽啊,四周又有雾气,根本看不清。”
“经验!”
我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师父不是说了嘛,虽说不了解氐人国,但我还有礼官几千年的经验在,你瞧瞧这个墓室的形制,死者的棺椁规格,大致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是墓主人的丫头呗,而一般来说,似这种有侧室给丫头住的墓室里,丫头头对着墓主人的地方,墙上必定会留一个小孔,这是给他们说悄悄话的,为了方便支使丫头,这里没墓门,只有这么一个说话的小孔,门户的机关一定是在这里面的!”
说话之间,前方的墙壁动了。
一扇四四方方的墓门从墙体上浮现出来,一点点的朝着我们推进,不多时便停下了,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鹞子哥眼疾手快,立即将一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