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此时终于修成正果,我的高兴与兴奋自不必多说,一马当先冲进了山洞里,然而里面的情况,犹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我脸上,让我的笑容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洞中,哪里有我父母的踪影?
这山洞不算深,顶多深入三四米的样子,内部空间很狭隘,污浊的空气里氤氲着浓郁的腥膻味道,中间还夹杂着刺鼻的血腥气,洞壁上挂着几颗血淋淋的羊头,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零零碎碎的骨头,角落里堆砌着厚厚一摞羊皮,怎么看都是屠宰房。
这些羊应该被杀死没多长时间,尸骨上还残存着生气,正是这生气和血腥气吸引了腥挂子,一股脑儿的涌入这里。
“怎么看着这么邪门儿?感觉像是一种邪恶的祭祀现场?”
张歆雅轻轻掩住口鼻:“你们看看地上,肉和骨头东一块西一块的随意乱丢,有的皮子被拔了毛切成了碎块,根本不像是被困在山里,没办法了杀羊充饥,倒像是一些虐杀动物的变态才会干的事情!
我说老白,你到底靠不靠谱,咱们是不是追踪错了人?二狗子的父母不可能干这种事儿!”
老白看着眼下的一切,也犯了难,山洞中的情况与我们想象的出入太大了,一时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抓耳挠腮大半天,才咕哝道:“这事儿又赖不着我,我只知道弃尸现场有两股活人的味道,可我又没真的和小卫子他爹妈接触过,不熟悉他们的气息,有了发现当然要追下来,谁知道追的人到底是谁?”
“好家伙,哭了半天,还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鹞子哥摇了摇头,蹲到山洞中心的黑色灰烬前,伸手插到灰烬里试探了一下,道:“还温热着,应该离开没多长时间,继续追!”
“追个球!”
老白颇为烦躁的一指犹如跗骨之蛆一样攀附在羊头上的腥挂子,道:“没看这些祖宗都趴窝了吗?全不肯动弹了,这说明我要它们追踪的生气到了这里已经断了,事情明摆着呢,咱们遇到高手了,一举一动人家门儿清,先是断了味道,不让我循着气味追踪,紧接着连生气都掩盖了,让腥挂子无处下手,成了没头苍蝇。反正,到了现在,我也没辙了,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主儿。”
这下可抓瞎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也开始怀疑我们追踪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父母了,照这一路的情况来看,这压根儿就是俩大神,让我们黔驴技穷,我爸哪儿有这种手段啊?
我师父趁着我们扯皮的工夫,在洞中盘桓了两圈,这时候忽然开口:“别怀疑了,我们追踪的人确实是惊蛰的父母,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窝点,追了这么久,你们难道还没发现吗?这片林子在惊蛰父母的眼中,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他们的布置!
我猜测,我们路上可能触碰了他们安置的一些机关,惊动了他们,别忘了,惊蛰的父亲也是个礼官,要说与尸鬼妖魔斗,兴许不成,但机关术绝对非常老道,十个惊蛰摞起来都没法跟他比,毕竟那是几十年的耳濡目染和潜心钻研,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点手段,防不胜防。
咱们也别追了,歇歇就打道回府吧,咱们与他们完全失去联络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追他们,稍有点风吹草动,立马转移,咱们在这里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换谁来了都没用!”
说到这里,我师父指着这四下的一片狼藉,笑道:“至于这一切,其实很正常,惊蛰的父母也不是什么虐杀动物的变态,这些羊,应该是他们从石咀湾那里偷来的,那里的牧羊人很多,那么一大片草场,想偷几只羊实在不难,作用很简单,咱们在西山殡仪场看到的那两具尸体就是这些羊!”
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西山殡仪场的两具尸体我们也看见了,明明就是两个人,怎么能是羊呢?
我实在不明白我师父的意思,忍不住说道:“师父,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了吧,别卖关子了,事涉我父母,我现在这心里头火急火燎的,憋着一大口气,再憋下去,非得喷一口老血上来,直接死在您面前。”
“臭小子,还学会威胁师父了。”
我师父一拍我后脑勺,笑道:“那师父今天考考你,你要是答对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行不行?”
我看他神态轻松,身上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不少,立马答应了下来。
他在我旁边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又让老白把那些腥挂子收了起来,说那玩意太邪,看着不舒服,这才拉着我的手温声说道:“你跟着师父的日子不长,我就不考你清微道的学问了,考考你礼官的本事合不合格,你且说说,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傀儡是什么?”
我想都没想立马说道:“自然是机关兽了。”
我师父却摇了摇头:“墨家的能工巧匠确实厉害,他们的一些机关兽是跨时代的,就算是放到现在,也堪称鬼斧神工,但若说傀儡,机关兽算不得最顶尖的。”
我又道:“北边山场子打红围的人里有驯兽师,精通异兽之术,衍出来的兽傀也算是最顶尖的傀儡。”
傀儡不仅仅只有死物,也有活物。
东北鄂伦春、赫哲、鄂温克等渔猎民族大概是最了解野兽的民族,他们当中能打红围的人最厉害,而打红围的人里,有一部分人非常特殊,行当里称之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