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成睿广,无情悄悄压低声音向容云霄道:“打听到了,斜对面那桌坐的就是万宝阁的人,听说万宝阁阁主不在,来的是其中一个管事的。”
容云霄顺着无情所说的方向,穿过往来上菜丫鬟的人群望过去,恰巧对上那一桌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书生打扮者精明的双眼。
两人的目光恰好在空中交汇,容云霄便对那人微微点头一笑,算是打招呼。
容云霄平时就算不笑,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沐春风,若是轻轻一勾唇浅笑,那简直就如被风拂起涟漪的一江春水,让人不禁被这清逸淡雅所吸引。
所以,非隐楼的探子首领凌执,也对着容云霄点头微笑算作回礼。本来,这一出手就是这么一块灿若明霞玉石的人,凌执也不可能轻易将他忽略,更何况此人仪表不凡,气质出众。
吉时已到,众人皆在门外的鞭炮锣鼓声中安静下来。将目光齐刷刷移上了喜堂。
案台上,红艳似火的的喜绸和幔帐在滴着红蜡的一对喜烛映照下,尤显喜庆和隆重。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甜腻腻的蜡烛香味和醇厚的酒香。
就在众人期待着新郎和新娘入场时,站在案台旁不远处端着一个大红色托盘的丫鬟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突然晕倒的丫鬟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另外两名正在忙碌的丫鬟反应极快,以为她是身体不适突然累晕过去,一下子就奔过去想要合力将她扶走,以免耽误了小姐的拜堂吉时。
可那两双手还未触到倒地的丫鬟,骇人的一幕的发生了。
只见那名倒地的丫鬟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化成了一滩血水,她刚才倒地的地方,只剩下血水和她身上的衣服,鞋子和头饰……
“啊——”两声惊恐的尖叫声同时从那两名想要扶起倒地丫鬟的人口中响起。
坐在大厅前排的人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管不似那两名丫鬟那样失态得惊恐尖叫,但也不由骤然变了脸色。
就连熊虎堂成睿广也不觉脸色一白,连忙吩咐管家去小姐房间看看小姐是否遇到危险。
片刻的呆滞过后,大厅上纷乱了起来。胆小的丫鬟尖叫着顾不上手中拿着的东西,菜肴,酒水,茶点被她们失手打落在地上,发出各种哐当声。
“成堂主,这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化成了血水?”
“是啊,这也太恐怖了吧,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中了什么邪门的毒?”
“你,你的嘴巴怎么变黑了?”
“中毒,我们都中毒了”
……
当看到大厅上的人嘴唇变黑的时候,有人就率先意识到在座的都中了毒。再一想到刚才那个倒地丫鬟没一会功夫就化成了一滩血水,不由大惊失色。
中毒?!被人这么一语提醒,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厅上议论纷纷,人群骚乱起来,谁能想到欢天喜地来参加喜宴,竟然会中毒,而且还是闻所未闻,能让人瞬间化为血水的剧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熊虎堂堂主成睿广的脸色更好不到哪里去,直到听闻管家回禀小姐还在闺房无恙之后,他才勉强静下心来。
毕竟是一堂之主,而且成睿广也算得上是老江湖,总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否则可如何向远道而来的贵宾们交代。
“诸位,诸位请听老夫说两句……”成睿广站到了大厅原本预留出来给新人拜堂的位置上,清了清嗓子想让纷乱喧哗的人群先安静下来。
但是成睿广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一支白羽箭朝着他面门直接射了过来,在正要刺中他额头的时候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
白羽箭的箭身上附着一张字条,成睿广也顾不上考虑这纸条上有毒无毒,连忙取下展开看。毕竟,在场的都早已中毒了,也包括他自己。
大厅上从这白羽箭飞来之时已经鸦雀无声,如今看到成睿广展开了字条,众人面面相觑后都将各种复杂的目光齐刷刷投到了他的身上。
“若想保命,三个月内前往冰烬山找冷九溟解毒。”成睿广心知在场众人都急于知道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便大声念了出来,随后将纸条当众展开,方面站在前排的人观看。
“冷九溟冷魔医?莫非他也到场了?”
“一定是他下的毒,这世上除了他这个魔头,还有谁能制出这么骇人的毒药!”
“找冷魔医解毒?我看送上门说不定会死得更惨。”
……
成睿广的话音一落,方才静可闻落针之响的大厅再次喧闹起来。但这一次,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冷九溟这三个字,简直就是比起刚才亲眼看见那名丫鬟短时间内化为血水,更足以让人惊惧万分。
容云霄看着大厅上的人个个嘴唇发黑,在议论起冷九溟的时候说不出的惊慌恐惧,便低声问无情道:“为何说道冷九溟众人怕成这个样子?”
无情无奈地摇摇头,他哪里知道什么冷九溟,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想那个,他的眼中满是自责和愧疚,他甚至在这满座哗然中走神。
要不是自己非要说熊虎堂喜宴之事,尘王殿下此时也不会中毒,若是殿下有个不测,自己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赎不了这个罪啊。
容云霄看着无情这个样子,也大概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用闭合着的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
“诸位请容老夫说一句,既然诸位是在我熊虎堂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