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庄梦蝶暗暗叫苦还有一人没有解决时,岸上牵马的细嗓门尖叫一声,当即策马逃掉了。
庄梦蝶愣了愣,随即感到好笑。若这人走上前来,只怕自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便只能束手就擒,那人却以为自己不是对手,为了保命逃得飞快。
放下心的庄梦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发冷的身体本能地靠向了身侧尚有体温的尸体,庄梦蝶犹豫再三,最终没有移开,贪婪地向一具还在流着鲜血的尸体汲取些许暖意。
“就算跑回去叫人……好歹也给我留匹马啊……”庄梦蝶有气无力地喃喃道。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庄梦蝶无从判断眼下是什么时辰,所以也无从判断那人唤回援兵需要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于是,在她感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后,便不敢怠慢的爬了起来。回头瞥了一眼那具尸体,发现那人竟身着皇宫侍卫的服饰。
果然是他们下的手……若没有人撑腰,一个小小侍卫怎有胆量敢动手伤她这个三殿下?那么,授意他们的人会是谁?
聪明如庄梦蝶,这样的疑问根本就用不着去深思,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天不亡我庄梦蝶……我庄梦蝶可不是能随意让人拿捏的。”
“呵呵……”冷笑过后,庄梦蝶慢慢收起了笑意,从喉间迸出犹如从地狱深层渗出的阴森语调,低低地说道:“既然你们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没有死,那么你们往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庄梦蝶缓缓地站起身,艰难的向山谷的方向走去。如今的她没有马,脚程着实太慢,而返回故清城似乎只有这条大道可走,但走在大道也实在太过招摇。
虽然庄梦蝶可以选择从水路返回,但她的身体还急需一段休息的时间,不宜潜于水中。唯今之计,只好先躲在山谷内避过追捕的侍卫,待体力完全恢复后再做打算。
庄梦蝶沿着河畔缓慢前行,摇摇晃晃的身体几步一踉跄,步履蹒跚。但庄梦蝶依然强撑精神,时刻保持警觉。忽然隐约听见前方有马匹的嘶鸣声,还有阵阵急躁的马蹄踱步声,庄梦蝶狐疑的继续前进,直到她看到一辆碎裂的囚车时才明白过来。
看着支离破碎的囚车,还有一匹浸泡在水中不再动弹的死马,庄梦蝶再一次惊叹自己何其命硬,在这样的重撞下居然还可以活下来,实属奇迹。
而另一匹仍活着的骏马却急躁地踱来踱去,不住地甩头,痛苦地嘶鸣着。
庄梦蝶在江渚山的时候,曾跟着余十二去马场照看江渚山的马匹,余十二爱马成痴,时间长了,在余十二的熏陶下,庄梦蝶对马匹也略知一二。
看到这匹马如此烦躁,再想到当时那两匹马不正常地撒腿狂奔,庄梦蝶恍然大悟,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吹起口哨安抚骏马的情绪。
骏马不住地甩着头,庄梦蝶有意让自己的动作轻盈缓慢,以免刺激到它。然后慢慢折下一株草,试探着走近这匹高头大马。
当手轻触到骏马时,它敏感地后退几步,庄梦蝶继续轻吹着口哨,手轻缓的抚摸了几下,松懈着它的警惕。待马儿不再排斥她的轻抚而是继续甩头时,庄梦蝶一只手轻轻的摸着马头继续安抚,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着草叶伸入马耳中,费力得从几乎全况。
骏马果然安静了下来,任由庄梦蝶将草叶伸到它的耳朵内。庄梦蝶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于是全心全意的用草叶在马耳中轻扫,直至一只虱子从它的耳朵里钻了出来,马儿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庄梦蝶虽然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微小的虱子,但由这匹马的反映可以感觉到已经掏出它耳中的异物,于是庄梦蝶停了下来,谁知刚停手便感觉两脚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
庄梦蝶苦笑不已地握住明显颤抖的手腕,双腿抽搐般抖个不停。屡屡绷紧神经、透支体力,庄梦蝶已经开始不禁担心,等她因最终安全而完全放松下来时,身体的剧烈反弹会要了她的命。
但那匹马儿却好似像通人性一般俯下头轻轻地蹭着庄梦蝶,庄梦蝶疲倦的一笑,轻轻地拍拍它,轻声道:“本想弄到一匹马代步,好不容易现在有了,我却连翻身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你真通灵性,便跪下来让我爬到你的背上好不好?”
半开玩笑的说着,庄梦蝶的心中当然没有期待马儿会真的自动下跪在她的面前。她疲劳地笑了笑,身子不自觉的慢慢倾倒,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倒向地面时,忽然身子一顿,那匹马竟前行一步,令栽倒的庄梦蝶正好靠到了它的前肢。
庄梦蝶一时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匹骏马却缓缓的四肢屈地,庄梦蝶也顺着力道半俯到了马背上。她怔了片刻,随即艰难地爬上马背,等庄梦蝶在马背上稳住了身子,骏马才再度站了起来,将庄梦蝶驮起。庄梦蝶俯靠在马脖上,双手紧抓马鬃,总算是稳稳地俯身在了马背上。
庄梦蝶用脸蹭了蹭马,带着几分不相信地笑意戏谑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竟让这样的灵马来拉囚车?”
骏马当即嘶鸣一声,好似完全认同了庄梦蝶的话一般,庄梦蝶不由这骏马逗笑了。
庄梦蝶试探性地拍拍马脖左方,那骏马竟真得乖乖调转了方向。庄梦蝶不由又是一笑:“当真是匹不可多得的灵马,莫非你注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