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
在这惑人的嗓音和拂过耳畔微温的气息下,于他,她什么都拒绝不了。花无影断断续续地唤着冷九溟的名,慢慢收紧了环绕着的白皙绵软双臂,她说过,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他,她要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把他放在心里的最深处……
凌乱的发丝被薄汗染湿贴在侧脸上,鼻翼上细密密的汗液不知是不是因为寻欢酒的缘故,竟然是咸中带着美酒所具有的醇香。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渴切让花无影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其中,仿佛她真的喝醉了。
她的眼里心里,除了那张俊美到魔魅妖异的脸此刻再也容不下其他。
冷九溟紧蹙的眉宇间有汗珠滑落,如墨的长发垂落,贴在花无影的颈边,随着一片墨发的晃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的斑斑绯红。
还束缚着花无影的铁链连接着她身后的石壁发出声声撞击,金属的冰冷交击声里夹杂着另一种激荡的火热。发丝渲染成一片墨色,半明半灭的烛火在墙上投出重叠至一处的暗影。
地牢里的铁链交击发出的金属冰冷撞击声已经听不到了,花无影和冷九溟都只听到耳边嗡嗡直响,心跳声重叠到一起如鼓声不断躁动,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强有力的心脏在彼此的胸膛中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口跃出,一室的旖旎缠绵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仿佛这里不是囚室,不是江宛媚的水月宫,更没有杀戮后一地的血腥狼藉。
铁锁链的金属撞击声夹杂着些许断断续续的声音声声不歇,谁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停下的,爱怨交织下燃起的情感太过于浓烈,不是轻易便可以化得开的。沉浸于其中的两个人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感知,对周遭的一切也失去了感知。
等花无影的手从那镣锁中脱出,两人身上的汗液已将发丝内衫都沾湿,血液汗液交织在一处侵入被鞭笞的伤口所带来的不适让花无影从中清醒过来,他们谁也不知道在这敌人的囚室里,从一场杀戮和争执开始,最后为何竟然会演变至此,仿佛对于先前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记忆,唯一记得的是那一次次拂过耳畔的低语和身上无限上升的热度。
……
花无影躺在床上,经过沐浴之后身上的感觉好了许多,被江宛媚鞭打留下的伤处也被冷九溟处理过。
她的内力和灵力不知在何时已经恢复,他们吃了些东西,都是冷九溟去准备的,此时他们似乎是在水月宫中的某一个卧房,江宛媚的手下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或许已经被冷九溟再去寻找食物和药品的时候顺手解决干净了。
“感觉好些了吗?”她的身上只穿着贴身的带着斑斑血迹的内衫,冷九溟就坐在床边,伸手抚过她沐浴后还滴着水珠的长发,轻轻地放在掌心中用内力为她烘干。
花无影看着身上伤处已经上了药,洗去血迹的伤口翻出些许殷红的血肉,但江宛媚留下的那些鞭痕一抹上药,已经渐渐麻木的痛感消散了许多。
花无影微微敛目,不答话,她不知道到该说些什么,她更没有想到自己在寻欢酒药力已除的情况下,在敌人的囚室里,在满地的血肉模糊里,竟主动地对冷九溟做出了那样的事。
虽然她是真心爱他,她也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他爱她的满意答案,可在那样的场合下,做出那样的事来,或多或少有些荒谬。
“我没事。”花无影从冷九溟的手掌中拿过自己已经半干的长发,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微微合上眼,“雁南飞他没有死,我爱的也从不是他,我那一日在南无山之所以这么说……”
事到如今,她不想她和冷九溟之间再有任何隔阂,有些人,有些情,得到了,便再也不会放手。
花无影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只听得冷九溟的几声轻笑,而后被拥入了他温暖中特带幽冷之意的怀里,“这一次我信你。”
冷九溟说完,话音一冷,又道:“之前的事不必再提,可你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再伤了你自己!”
“可你也该知道,我也是如此,我怎么能见你为了救我任由吴开源那个疯子拿捏!”花无影猛然推开冷九溟,想到吴开源,她心头的恨意始终难消,让他坠崖而亡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花无影动气,冷九溟却依旧平静,仿佛她口中说的那些,他经历过的那些折磨根本就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梦一般,他平平静静地再次揽过她,“只要你顾好你自己,再无下一次。”
花无影将信将疑的望进他湛蓝色的双眸,他越是显得平静,花无影越是不放心,移开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最后停留在了他左手腕的伤口上。
她拉过他的手,抚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处,还未等花无影说话,冷九溟已经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修长有力的手掌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阵我们便离开此处。”
“好。”到了嘴边的话终于又被花无影咽下,她如他所愿只说了这么一个字。而后阖眼躺回了床上,轻轻吐出一声叹息。
两个人之间没有再说话,冷九溟替花无影盖上薄被,她的身上有许多痕迹,除了手足之上留有锁撩的扣痕,身上有江宛媚留下的鞭痕外,还有一枚枚色泽鲜艳的,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绯红。
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发间轻拢,冷九溟俯身,一低头攫取了鲜嫩欲滴的三月桃花瓣,细细地辗转探取,如春日微雨般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