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云霄可想念您了,求见您多次,您都不许云霄来见。”容云霄半跪到了太后的跟前,忍住心中的酸楚边抱怨边撒娇道。
随后,容月夜和容雷漠也纷纷半跪到了太后跟前,诉说自己的对皇祖母的挂怀。
太后已油尽灯枯,脸色和唇色都不见血色,哪怕已经让婢女帮着梳妆打扮,可依旧掩不住她的憔悴。但此时的她握着三位皇孙的手,似乎气色比先前要好得多,她的笑容也如冬日的暖阳照进了三位皇子的心田。
“皇祖母今日觉得身子利索,心情也舒畅,也就立马想见见你们了,可你们也不知道多笑笑,岂不是有些煞风景?”太后看三位皇孙因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悲痛,有意缓解此刻压抑的气氛,故意取笑他们道。
“皇祖母教训得是。”三位皇子异口同声,随后勉强自己扬起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脸。
“世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来人世中走这一遭,这些经历都是必然的。孙儿们不必为此难过,哀家这一生享尽荣华,受尽尊崇,已经是人生之幸,如今,哀家已别无所求,只是,哀家还是不放心你们啊……”太后看着眼前的三位皇孙,喟叹道。
太后也三位皇孙又聊了好一会,直到身子乏了,才命人将他们带到偏殿,拿出他们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招待,自己则回内室歇息去了。
三位皇子默默吃着婢女端上来的茶水点心,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皇祖母了。
“青梅,你说哀家的几位皇孙,这辈子是否都能平安顺遂?”太后靠在软塌上,勉强打起精神问身边已经侍奉了她数十年的婢女。
“陛下的四位殿下个个都聪慧机敏,福泽深厚,定会平安顺遂的,太后身子虚,就别耗神累着了。”青梅将手中的貂皮大氅小心替太后披上,轻声道。
“帝王家给了他们荣华富贵,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却也给了他们枷锁……”太后的声音渐小,喃喃自语一阵后就闭目歇息了。
三日后(即乾312年),天玑国太后薨逝,天玑国朝野上下悲恸不已,天玑国举国哀悼。皇城内外一片悲戚,哀乐哭嚎声不绝于耳。
让人意外的是,天玑国太后薨逝,壁水国竟派出使臣前往天玑国吊唁。这对于天玑国来说是大事一件。
在此节骨眼上,若壁水国是真心派使者前来吊唁,则表示壁水国愿继续与天玑国交好,天玑国也不必担心在与旬空国交战时壁水国会助旬空国一臂之力。
但若壁水国并不是真心与天玑国交好,那么壁水国此番派使臣前来,就是借着吊唁的由头,暗中一探天玑的虚实。
壁水国的使臣华绍抵达天玑都城后,就被安排住进了驿馆,等待第二日进宫觐见和吊唁。
然而到了第二日,煜帝却并未宣壁水国使臣入宫,原因是边关传来战报,天玑国大军惨遭偷袭,死伤十数人,重要的是那一场偷袭混乱止熄后,将士们才发现弈王殿下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战报是从边关传来,就算日夜兼程,消息送达皇城时,距离事发也已经过去了七、八日。听闻这样的噩耗,满朝文武一片哗然,位于帝座上的煜帝也是愁眉不展。
万幸的是,两**队仍在对峙,并没有因为天玑国弈王容长风的失踪而重新燃起战火。
大臣们纷纷向煜帝觐言,猜测弈王殿下应该并没有落入敌军之手,否则以旬空国的嚣张,早就将弈王殿下作为人质,借机向天玑国提出利于他们的条件。
煜帝容惊鸿自然也知道此话不假,但战场之上形势万变,且刀剑无眼,谁也不敢保证容长风一定能安然无恙。
太后薨逝,长子容长风失踪生死未卜,军中主帅之位再次空缺,一连串的事情让煜帝容惊鸿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竟然染上了风寒卧病在床。
天玑国帝君卧病在床,自然就没法接见壁水国的使臣。煜帝让礼部的官员去向壁水国使臣华绍致歉,并将他安抚好。壁水国使臣因此就暂时安心住在了风华城内的驿馆里。
本以为壁水国使臣会安分守己的待在驿馆里等到煜帝病好后宣见,却不曾想他竟有了动作。
那一日,容云霄的尘王府又来了个不速之客,容云霄听闻是奉壁水国使臣华绍之命前来求见的随从,就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那名随从向容云霄行了礼后就递给容云霄一封密信,信中大致的内容为壁水国使臣华绍知道一个事关天玑国的重大秘密,想邀请容云霄后天亥时秘密前往指定地点一叙。
那名随从为证明自己确实是得使臣华绍之命,还特地向容云霄展示了华绍的腰牌。
容云霄沉思片刻后对那位随从进行一番旁敲侧击地打探,随从只说华绍说此事事关重大,本应当面告知煜帝,奈何煜帝竟在如此关键时刻得病,怕有蹊跷,便决定告知煜帝最宠爱的皇子尘王殿下。
容云霄对那位随从的说辞心存疑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父皇真的是受人迫害,只得称病居于宫中,那恐怕真的是要变天了。况且恰逢弈王容长风在边关失踪,这一切是不是都太过于巧合?
思及此处,容云霄决定先应下壁水国使臣华绍的邀约,之后再另做打算。
容云霄口头向那名随从做出了应邀的承诺,刚想将那封密信收入衣袖中,那名随从却提醒容云霄将密信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