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颤抖着,拼命从包里翻找戒指,眼泪迅速模糊了视线,她哆嗦着终于找到了他的求婚钻戒。
摊开右手,便要往无名指上戴。
可是动作太急切反而卡在了指节处,她眼圈通红,强行将戒指塞进去,指节处的皮肤被刮掉了一片皮肉,她也浑然未觉。
她戴着戒指高举着右手,摊在阳光下……
“战寒爵,你看到没有?我戴上戒指了,我想要西式的婚礼,我想要穿婚纱,你怎么可以食言?”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的空气和流动的风声。
她往四周去瞧,期待着有一刻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告诉她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但她等到来只有车子熄火的动静,她机械地扭过头,看到追兵来了。
其中一人从车上下来,刚好就是战寒爵拿匕首扎中的那人,他瞪着宁溪,脸上露出最恶毒的邪笑。
随着他的靠近,宁溪一口气没提上来,径直昏了过去。
昏迷前似乎还听到那些人在商量要如何处置她……
……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宁溪安静地躺着,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她梦到战寒爵为了救她,车子跌落悬崖,燃烧成了灰烬。
跟着,画面一转,她梦到两个宝宝缠着她问,为什么爸爸不在了?
她浑身颤抖着,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就在此时,她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转身却看到战寒爵浑身是伤,满脸鲜血地朝她走过来。
他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像漂浮在空中,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幽魂……
“宁溪,你为什么不早点答应跟我结婚?”
“这些绑匪是你招惹来的,是你害死了我!”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坐上那辆有问题的车……”
这些话像魔音一样不停往耳朵里钻,她哽咽着摇头,哭着想要解释。
可是他不听,他的身体飘到了她面前,伸手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双眸猩红:“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下地狱陪我吧……”
“对不起,对不起……”
宁溪尖叫着从噩梦中醒过来。
鼻尖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右腿很疼,随便动一下就感觉想要断裂。
身上也有数不清的擦伤。
房间内还有一个女护士正在为她检测体温,看到她醒了,惊喜道:“小姐,你这么快就醒了?刚才医生来过,还说你体虚,可能要……”
不等护士的话说完,宁溪急切地抓紧护士的衣摆,呼吸还很喘,额头也是冷汗。
“谁送我来医院的?是不是战寒爵?他没有死对不对?”
女护士被她拽着护士服,衣领往下滑了半截,忙摁住她的手背,听得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谁送你来的,你先别激动。”
“那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被送来的年轻男人?他长的很英俊,应该也受了伤的……”宁溪又急切地询问。
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护士的回答。
护士盯着她:“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未婚夫。”宁溪迟疑了下,沉声道。
护士看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同情和惋惜,这样的眼神刺得宁溪心中一痛,抓着她衣摆的手也蓦然用力。
“跟你一起送来的的确还有个男病人,但他来医院的途中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
死亡……
短短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宁溪心脏剧痛。
她一把推开了护士,失控地往太平间跑,想要看战寒爵最后一面。
但他已经被封存了。
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人,她终于死心了,捂着心脏缓缓蹲在地上,脑袋埋在双膝间,像个孩子一样嚎咷痛哭……
许久的许久,她双膝都麻木了,眼前突然多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宁小姐,你蹲在这里哭什么?”阿澈的嗓音传来。
宁溪呆呆地仰着脸颊,已经泪痕满面,但她却没有从阿澈脸上看到死灰般的绝望,心底又不由升起一丝期待。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那战寒爵呢……”
“爵少他……”阿澈一脸为难地盯着宁溪,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宁溪急得又要哭了,忍着伤口的疼痛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催促道:“你快点说啊!他到底在哪!”
“我来告诉你吧——”
此时,一道得意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然。
那声音宁溪很熟悉,是……
宁洋!
宁溪呆呆地转过身,果真看到宁溪单手撑在后腰,走了过来。
虽然肚子还不到三个月,但她已经换上了孕妇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那般,脚下也穿着平底鞋。
而她身侧还站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眸光如炬,轻慢地扫过宁溪……
“老太爷。”阿澈看到战龙城走来,忙躬身问好,往旁边让开了一条路,同时又悄悄给宁溪使了个眼色。
但宁溪并没有太在意阿澈的意图。
战龙城左手撑着龙头拐杖,右手是宁洋搀扶着,锃亮到反光的黑色皮鞋踩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几乎是拿斜眼在瞧宁溪……
“你就是把我孙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宁溪?”
几天前,福伯和保镖总算带着两个宝宝回到殷城,岂料除了福伯以外,所有人都断了一条腿,甚至还被战寒爵提醒,别再插手他的事?
这让老太爷如何能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