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板子上方有动静了,她听出来是挪动水缸的声音,怎么回事?
是他么?那他是受伤了么?不然的话,他是根本就不用挪那口缸的,就他那个力气,捧着轻轻就会移开了啊,常小九的心又沉了下来,更加忐忑,不敢往坏处去想了。
倘若他受伤,她会竭尽所能的去救治他,倘若他残了,那她也会对他不离不弃,嫁给他,一辈子好好的照顾他,像他爱护自己一样的去爱他。
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死啊,常小九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接受他若是死的这种假设可能性。
她都不知道这是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心了。
木板在她紧张的注视中掀开了,一个人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虽然那张脸上有点点的血迹,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濮元聿。
上面的人也盯着她看,但是人家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不像她傻傻愣愣的。
“小九?小九,是我啊,濮元聿,来,上来吧,已经没事了。”濮元聿努力用淡定的声音,轻轻的对她说。
天知道刚刚那场血战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多担心她,他不惧怕死亡,怕的是再也看不见她了。
濮元聿见她很显然是被吓到了,朝下伸出自己的双臂,想拉她上来,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下去,接她吧。
“你不用下来,我自己能上去。”忽然反应过来的常小九,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让他误解自己吓坏了。想到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已经很累很累了,却还是兑现之前的承诺,亲自来接她。
便赶紧的说着,边手扶着梯子往上走,他又伸手下来,常小九立马就抓住那两只手,他的手黏黏的很热乎。
她也看到了他双手上都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但是,好在看到了他的人,也听见了他的声音,常小九的心就踏实了一些。
到了上面后,濮元聿没有松开手,常小九也没有松,而是退后一点,拉开些距离从上到下的把他打量了个遍。
胳膊上,腿上有几处伤,但好在都不是致命伤。
“心疼了?”常小九正想抽出自己的手给他仔细检查一下呢,他忽然凑到她耳畔,轻声的问。
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吹得她耳朵痒痒的,脸就不由之主的发烫起来。
抽回自己的手,就往外走,还是去看看其他人吧,他现在还能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应该是无大碍的。
刚走出杂物间,就看见他的俩手下抬着一具尸体往外走,常小九看着他们抬尸体的反应,就能确定,死的不是自己人。
松口气再往前走,外面尸体更多,也有更多的人在忙活。
咦?帮忙的人里怎么还有穿盔甲的?士兵?常小九回头朝身后的人看。
濮元聿笑着告诉:“我找来帮忙的,稳妥点总是好的么,又不是逞强要面子的时候。”
“附近兵营的?你怎么有把握,就不怕他们是?”常小九不解的问,因为她记得他说过,这此粮草的事,幕后牵连的人恐怕是军营中的重要人物啊。
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他竟然敢跟军营的人求助?
濮元聿再次笑了起来,一脸的血污却半点不显得恐怖,只让她看了心疼:“有过命交情的,可以信赖。”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没想找那人帮忙,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行事变得想更加的谨慎小心了,濮元聿琢磨过这个问题,觉得是因为自己遇到了真爱,所以更加惜命了而已。
所以,还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写了封信让手下送了过去。
事实证明,这一步走对了,没有那人的支援,今晚究竟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
因为,今晚来的对手都不是泛泛之辈不说,人数也挺多。
很明显,对方就是想把他这个聿王连带手下都灭在此处的。
“我的药箱呢?”常小九看到自己人的伤员,顾不上跟他扯别的。
濮元聿一招手,立马就有人把药箱送到她面前了,合着是知道她会着急救治伤员,早就已经给准备好了。
就在客栈大堂内,她捡简略的诊察了一遍,挑伤势最重的先救治,轻伤的立马又去外面忙活了。
濮元聿安排了个随从给她打下手,就走了出去。
忙到后半夜的时候,自己这边所有的伤员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常小九累得有些虚脱的瘫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在心里核对着人员。
有几个没看见,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常大夫,你放心,咱们的人都活着呢。”有人注意到她似乎在清点人数,然后在皱眉担忧,想起了主子的叮嘱,赶紧上前告诉着。
“是么?那太好了。”常小九一听,长舒一口气,心情也立马放轻松了些。
告诉她好消息的人,本想补充一下,告诉她,自己人确实有死亡的,但那是军营那边来的帮手。
可是看看她现在这么开心的样子,想想还是别说了,再影响到她的好心情,主子知道后不一定怎么惩罚自己呢。
“小九,累不累?”濮元聿打外面进来,忽然的来了这么一句。
常小九看着他的神情有点反常,立马就坐直了身体:“累了也没事,天亮补觉就可以,说吧什么事?”
“咳咳,小九你不累的话,帮我救治一个人行不行?”濮元聿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看着他的反应,常小九稍微的想了下:“坏人?”
濮元聿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