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却也不简单,起码对于方子安而言是件大事。原来,午后未时,钱康从苏橫家中赶来要请方子安去苏橫大师那里,因为今日蒸汽机所有的零件都这已经制造完毕,要进行正式的装配作业了。
蒸汽机的总装,方子安不在场当然不成。苏橫虽然是技艺精湛的工匠大师,但是这蒸汽机可是方子安设计的,即便是苏橫,也不敢擅专总装,他也必须要方子安在场,便于商议可能遇到的问题。
钱康来到方家请人,春妮便让老黄去衙门里禀报。然而老黄跑去衙门,却没找到方子安。只知道方子安去城中巡视防隅军巡防铺子寻找。然而各处巡防铺子和防隅军驻地都找遍了,都没找到方子安。
钱塘门内的防隅军说,方大人上午来过这里,之后便骑马走了。这说明方子安确实是在城中巡查。但是其他地方的兵士都说没见到方子安,这却又让众人不免担心起来。春妮想起方子安谈及的最近在衙门里的情形,更是直接慌了神。于是乎,老黄又赶忙去万春园去查看,希望在秦惜卿那里能找到方子安。偏偏秦惜卿受普安郡王召唤前往王府去了,老黄根本没见着。回来时遇到了正赶往方家的沈菱儿,沈菱儿也慌了神。
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只得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去找。沈菱儿甚至已经断定可能真的出事了,已经准备去找夏良栋算账了。真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恰在这时,方子安终于回来了。
得知消息的钱康和春妮沈菱儿等人迎了出来,见到方子安安然无恙,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春妮更是差点哭出声来。
方子安皱眉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至于如此吧,找不到我也不至于弄的这么紧张吧。”
钱康翻着白眼道:“子安兄,你说的轻巧,大伙儿可都担心死了。你去哪里也不说一声,里里外外全城都找不到你,自然担心。倘若不是因为和秦家两个老小王八孙子有过节,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方子安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说的对。叫你们担心了。对不住各位。春妮,别哭了,是我不好。”
春妮抽抽噎噎的道:“我都吓死了,胡思乱想了许多。倘若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可也活不成了。”
方子安苦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就是爱胡思乱想。虚惊一场,好了好了。回去歇着吧。我得去苏大师那里去一趟。”
春妮抹泪点头。
方子安转头看见沈菱儿站在一旁全副武装,手上还提着兵刃,皱眉道:“菱儿姑娘,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沈菱儿低声道:“没什么。还以为是夏良栋那厮捣鬼,打算去找他麻烦去。若是公子出事,便是菱儿的失职,我绝饶不了夏良栋,非剁了他狗头不可。”
方子安道:“我可真是服了。还不把兵刃卸了。你打算提着刀招摇过市么?别给我惹麻烦了。”
沈菱儿道:“公子回来了,自然不去找他麻烦了。兵刃我自然留下。”
说罢沈菱儿转身飞奔往后宅,将兵刃送回住处。方子安白眼翻上了天,安慰春妮几句,转身和钱康出门上了马,在等候沈菱儿出来的时候,却又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停在门口,却是秦惜卿从王府回来后得知消息,连忙赶到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秦惜卿满脸焦急的下车问道:“子安不是在这里么?”
方子安苦笑上前解释了一番,秦惜卿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大误会了。哎,我恰好受史大人邀约去见王爷去了,不知道此事。不然,我倒是知道你的行踪,大伙儿便不用这么慌张了。”
钱康道:“秦姑娘知道子安兄的行踪?”
秦惜卿看了一眼方子安道:“知道啊,他不是去拜访朋友了么?昨天他跟我说了啊。有一位同窗好友住在城里,他说他今日去拜访的。”
方子安忙道:“是啊,是啊。”
钱康道:“同窗好友?那是谁?子安兄的同窗好友,那不也是我的同窗好友么?据我所知,子安兄在书院除了我和长林可没别的什么好友了。莫非是长林来临安了?不对啊,他才走了半个月啊,怎么可能回来了?”
方子安笑道:“你说的好像我多么不受人待见似的,除了你们我便没朋友了?莫问了,咱们快去苏家吧,苏大师怕是已经等得满肚子火气了。惜卿有事么?没事也一同去。见证奇迹的时刻,可是难得。”
秦惜卿道:“自然要去。”
方子安道:“那走吧,赶紧的。”
秦惜卿白了方子安一眼,招手叫方子安走近些,避着钱康递过一只锦帕来,低声道:“擦擦你的脖子,都有口红印子,叫别人看见多不好。”
方子安一愣,秦惜卿已然转身上车。方子安用白帕子在脖子上擦了擦,拿在眼前看时,果然有淡淡的红色胭脂印,自然是临走时和史凝月亲热是留下的。不禁苦笑不已。自己可不能让钱康和春妮他们知道自己是去和史凝月待了一天,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让他们那么担惊受怕的寻找自己,自己却在和史凝月吟风弄月,怕是他们都要气晕过去。
……
苏橫大师的后院之中,等待了一下午的苏大师终于见到方子安等人的身影,自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方子安笑着做了一番自我批评,苏橫似乎已经习惯了方子安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也只发了几句牢骚便罢了。
众人来到草棚之下,所有的一切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