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木船模型被捞上来之后,老把头得意的看向方子安道:“方公子可看出门道来了?”
方子安皱眉道:“两艘船一模一样,为何抗击风浪的能力差别如此之大?难道是材质的问题么?”
“材质完全相同,这两艘木船是同一棵树上的木头制作而成,可以说并无二致。”老把头笑道。
“那定是构造上有差别了,可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啊。”方子安咂嘴道。
“哈哈哈,方公子果然聪慧,确实是结构上的不同导致不同的结果。方公子请看,两艘船船底有何不同?”老把头得意的将两艘捞上来的船模翻转放在草地上。
方子安蹲下身子细看究竟,这回他一眼便看出了不同。原来两艘船模的船腹两侧位置果然有区别。一艘小船的船底是正常的,而另外一艘小船船腹两侧的位置多了两条侧板,像是两条伸出来的鱼鳍一般,从船首到船尾,流畅分布,和船身融为一体。因为模型尺寸较小,这两条侧板突出不过寸许,所以之前方子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这两条鱼鳍一样的侧板……难道便是关键之处?”方子安讶异道。
“厉害,厉害。方公子当真让老汉我刮目相看,一语便道破了其中关窍。鱼鳍二字用的极为妥当。老汉正是才从鱼儿游动时不会侧翻从而领会了鱼儿侧鳍的妙用,所以才明白了船只装上这种侧板之后会有同样的功效的道理。方公子一眼便看穿了,当真是让人佩服之极。老汉我经过多次的对比之后,发现这两条侧板确实有强大的防止船只倾覆的作用。故而才想着在公子这艘船上装上这种侧鳍。所以,才要跟公子商议此事。”
方子安笑道:“既然有如此的功效,多花五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老把头觉得成,那便装上就是了。”
刘老把头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老汉要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让公子抱怨。其一,这侧鳍板只是在小船上试过,但却从未在大海船上安装过。试验是一回事,出了海,遇到风浪是另外一回事。倘若功效不大,方公子这五百两银子打了水漂,那到时候方公子必会对老汉有看法。其二,方公子莫看这两条侧鳍板简单的很,但安装之时涉及许多关窍之处,侧鳍板要深入水密隔舱之中成为一个整体,这样也可加固整个船只的牢固性和希望带来的稳定性。但更难的是,还要能活动,根据各种情形调整角度,最大限度的增加稳定,却不影响船的航行。所以本来再有半个月的时间便能完成的工期会延长起码十天时间。两侧侧鳍板的用料也很讲究,绝非普通船板可胜任,所以才要花五百两银子之多。这些都要跟公子你说清楚,不然公子会认为老汉只为了加装两条侧鳍板便要五百两银子,是黑了心的举动。这些事都说清楚了,老汉才能安心。”
方子安缓缓点头,刘老把头是淳朴实在之人,他能说出这些话来,那是真的坦诚相待,无所保留。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方子安心里很是踏实。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老把头的意思是,自己这五百两银子有可能是打了水漂的。这侧鳍板的功效只在模型上试验过,从未真正用在海船上。也就是说,老把头其实是拿自己的大船当试验品。这让方子安有些犹豫。平白无故多出五百两银子,而且还要延误十天的工期,这会打乱方子安的计划。
方子安原本的计划是船只打造好之后便立刻招募船工出海,不打算等冬季的季风了。他要利用别的海船等待冬季季风的时间提前出海贸易,打个时间差。另外,这时候出海也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毕竟方子安是没打算去取得官府的出海贸易的许可,而被市舶司抽取一到两成的收益的同时,还得将货物平价卖给市舶司。说白了,方子安打算用这艘船走私贸易,打时间差,谋取极端的暴利。因为他并没有其他船行商行那般雄厚的实力,他只能有一条船出海,便要攫取最大的利益。这是个具有极大风险的事情,说白了,便是一锤子买卖。一旦成功,盆满钵满,立刻便有了本钱。但若失败,便血本无归,再无翻身的机会。
侧鳍板的功效未知,这倒也罢了。但是延误十天时间这件事对于方子安的计划有较大的影响。所以方子安有些犹豫了。
“方公子,老汉知道这件事确实有些难为,之前别人也是这么拒绝我的。你若不同意,老汉也不强求。你也别为难。”刘老把头见方子安面色沉吟,忙笑道。
方子安站起身来笑道:“老把头,你对我开诚布公,我对你也推心置腹。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老把头楞道:“交易?怎么个交易?”
方子安道:“您老既然认为这侧鳍板对船只稳定大有好处,我便豁出去了,让你证明你的想法。银子我给,侧鳍板也可以安装。但是,我有两个小小的请求。”
刘把头忙道:“你说。”
方子安道:“如果这侧鳍板没有什么功效,倒也罢了,浪费的银子我也不追究。但如果要是真的管用的话,从今往后,老把头只能为我方子安的船安装这种侧鳍,而不能为别人安装。包括你的徒弟们,学会了你的方法之后也只能为我的船使用。这是我的第一个请求。不知道老把头可否答应。”
刘老把头楞在当场,半天没有想明白,方子安这个要求是图的什么。他那里知道,方子安是要拿这五百两银子当成一种垄断的投资。一旦侧鳍板证明对船只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