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挺对不起她的。”
靳正趁着抽烟的空隙,做这一句无所谓的假忏悔。
“呵呵。”景辞毫不掩饰自己对靳正的不屑。
“景辞,我找了你这么几年,一直想得到你。”靳正把话一下子说明白了,眼神放在她身上,指间的香烟颓自空燃着。
这个阳台,从早到晚都有很大的风。
“所以呢?”景辞毫无感情地反问道。
“我有些不惜代价了。”靳正缓缓道,“现今,也没有退路了。”
靳正的目光深沉,随她的目光望着远方,好像从远方能看到问题的答案似的,目光紧盯着远处的天际线。
“要不你把我送回去,我们还互不相关,我可以给你退路。”景辞半开玩笑问道,“你敢吗?”
靳正摇摇头,香烟递到唇边,“没有退路。”
“明笑什么时候生?”景辞转移了话题。
房间里的哭声好像已经没有了。
“明年盛夏的时候。”
“那一定会很暖和。”
“嗯。”
靳正好像有些人味了,提起孩子,他好像忽然被镀上了为人父的光辉。
“你从心里,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景辞提点道,她活动了一下手腕。
靳正没说话,缓缓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忽然他站住脚步,看向景辞,“多过来看看明笑。”
景辞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胳膊缠着绷带和固定板的样子在景辞的眼里实在有些滑稽,毕竟是她亲自把靳正的手打成这样的。
而他竟然还能这么平心静气地跟她说话,能宽容她做的一切,给予她无止境的包容。
这种没有下限的包容度让景辞忽然有些麻木。
靳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掠她之前,是把她掠到手中。
那么现在,在掠到她之后呢?难道就是这样让她空住在这儿,让她时时去开导明笑?
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毕竟靳正是个疯子,他不像是个正常人。
景辞没敢洗澡,匆匆在洗手间里换了一件衣服,她挑了很久,从空荡荡的衣柜里挑出来的一件。
翻来覆去只能在衣柜里挑仅有的白色裙子,几乎全部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一如明笑身上穿的那一条,都是洁白的吊带长裙。
她打开房门,外面没人,踏出房间的时候,走廊的尽头有人持枪走出来看着她。
景辞默默走到明笑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进。”
明笑的声音穿过门传了过来。
景辞转动门把手走进房间,明笑在读书。
她在房间踱步,手里端着一本书。
看见景辞进来的时候,朝她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辞姐,欢迎你来到我的小家。”
“小家?”景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明笑走到她旁边,把门关上,然后稍微抬眼看着她的眼睛,“这里只有我和孩子。”
“你这里没有监控?”景辞有些诧异,抬眼看向房间的四角。
“那算什么?”明笑冷笑道,“不过是偷窥我生活的手段罢了。”
“嗯。”景辞的肩带滑落,她伸手提了一下,“看来你已经习惯了。”
“不习惯又能如何呢?生死都不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明笑把手里的书合上。
封皮上印着“1984”
《1984》虚构了一个时代。
景辞忽然想到书中主人公的生活,也是像这样无时无刻不处于监视的生活。
“你无聊时都在看书吗?”
景辞把书本从她手上接过来,翻了两页,没发现有什么笔迹,看来她没有随手写东西的习惯。
“偶尔写诗。”明笑朝她笑了一下。
“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中文的。”明笑从书册的最后一页取出一张夹着的纸。
景辞伸手接过来,垂眸看向纸上的文字。
“明笑,你想不想……”景辞抬眼看向她,“想不想出去?”
“去哪?”
景辞想了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已经没有了。”
阳光从对面的阳台洒进来,铺陈在这个房间的时候,好像失去了力量。
一种原生于光的力量,或许是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那……你有没有想吃的?”
景辞看着她问。
“没有。”
明笑对她的问题都进行了否定,她给出的是可以获得多种答案的问题,明笑回应她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否认,没有后言。
景辞又垂眸看了一眼纸上的文字,忍不住收紧了指节。
“明笑,我有个小岛,上面有很多的树木,细白的沙,湛蓝的海水,海风卷来的时候,会带来翻涌的浪花,有时候,你在海边,一下午可以看到很多只海鸥来来往往……”
景辞向她描绘了海岛的风光,也讲了京州的古城,讲起历史,讲起很多有关c国的东西。
明笑在她讲话的时候一直安静地听,眼神沉静如冰,景辞讲完后忍不住轻声问她,“明笑,你是c国人,但是在n市长大,你知道这些吗?”
“知道。”明笑轻声回答,目光微闪烁,“我的老师曾经给我讲过的,靳正也跟我讲过。”
“他……”景辞的话欲言又止,“给你讲过这些c国的事。”
“嗯。”明笑轻缓开口,好像要掀起一阵十分温婉的往事,语气逐渐温柔,“他从前对我很好的,他很宠爱我,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