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然甩开她:“齐洛你真自私,你的青春是青春,那我的呢?我求你别结婚的那些日子又算什么?!”
齐洛嚅嚅嘴唇还想说些什么,陶嘉然用力摆摆手,“别说了,我不想听。再见!”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忘了跟你说,齐洛,生日快乐!”然后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洛失魂落魄地倚在椅子上,满面泪痕,头发凌乱,任由蜡烛燃尽,把蛋糕熏得千疮百孔。锅里的汤开了又开,翻着滚烫的浪花。桌上打开的丝绒盒子里,是一条亮闪闪的铂金细链。
陶嘉然快步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满脑子穿、插的是奶奶临终时的样子,还有齐洛当年告诉自己她要结婚时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她恢复了几分理智。她不想回家,空荡荡的屋子左不过还是自己一个人,她也不知道去哪儿,除了生意上的合作者和同事,她想不出自己还可以去找谁,除了里面那个人,她好像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倾吐心事。她感到孤独,却又不想被这种无助所控制,索性插、着兜,一步步踱到对面的休闲广场。
虽是秋天,广场上却不冷清,有领着孩子放风筝的父母,也有谈情说爱的小情侣,还有遛弯的老人。陶嘉然看了会儿天上的风筝,站得累了,想找个木长椅坐会儿。这时,她看到个熟人。岑萌正蹲在一对腻腻歪歪的小情侣的椅子后面不远处,眼神呆呆的,像是盯着椅子上没喝完的饮料出神。
陶嘉然是当年跟着奶奶溜过公园捡过瓶子的,对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这就相当于出租司机在趴活,只等那瓶子一空被那么一扔,就果断出手。对于拾荒者来说,那不是普通的塑料瓶子,那是钱。可岑萌这是闹哪样?岑总已经困难到让独生女来拾荒的地步了吗?作为一个富二代,就是捡瓶子,那也得是金瓶子啊。要不要违和感这么强?又或者,这孩子在体验生活?这孩子平时就有
些呆气,每次看到她不是在皱眉就是在傻笑,要么就是张着嘴不知所措,虽然人很漂亮,样子也很萌,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几岁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陶嘉然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孩子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果然有钱人家也有自己的烦恼。不过于情于理都不能把她扔在这儿不管,好歹也得把这尊大神完完整整地送还给她爹妈。想到此,陶嘉然
走过去,轻轻拍了怕岑萌的肩膀:“干吗呢?”
岑萌正陷入幻想中,对面那女孩亲那男孩的脸,让她产生了幻觉,那对小情侣变成了陶嘉然和咸猪手齐洛的样子,岑萌怒气值飙涨,眼看就要爆表,揪住咸猪手,大喊一声:“你!滚粗!”
可是,陶嘉然一掌把她拍回现实,她跌坐在地上,45度仰角,惊诧于女神的突然出现:“你……”
陶嘉然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此刻正瞪着湿漉漉的眼睛仰视着自己。她的瞳仁是黑色的,无措的样子像极了被惊吓到的小鹿,双眸映着自己的模样。陶嘉然的心微微一动。
“地上凉,快起来。”陶嘉然伸手想拉她起来。
岑萌呈神游状握着她的手,从地上挣扎起来,“她的手真暖和。”还不忘发花痴。
“怎么不回家?”陶嘉然尽量放柔声音——对小孩子总不好太过冷漠——虽然她心情并不好。
“你……怎么出来了?”岑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那段能不能掐了别播啊?她就差在脑门上贴上“我在偷窥你”了。
陶嘉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告诉自己不要发火,可能不过是小孩子无聊或者好奇,有钱人家的小孩不缺吃不缺穿又有大把时间不用出去赚钱,估计也只能靠寻求刺激来找存在感了。
岑萌被吓着了,她从没见过这样冷漠的陶嘉然,几乎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她快被冻死了。她脑中又回放被咸猪手女人亲了脸颊时娇羞低头踱步的陶嘉然(其实她不知道那不过是陶嘉然不愿当着齐洛员工的面让她下不来台而已),还有眼前冷气开放的陶嘉然,岑萌心口涌上一股酸涩。这特么就是爱情的味道吗?又酸又涩。呸!姐讨厌这味泪。
陶嘉然皱了皱眉,明明这孩子跟踪自己理屈,她反倒先哭了。好吧,总不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陶嘉然不喜欢看她哭,那样干净的眼睛应该是笑得弯弯的,或者呆萌的,而不应该被泪水包裹。她叹了口气,似乎今晚叹了太多气,掏出纸巾,塞到那孩子手里:“把眼泪擦擦。我送你回家”
岑萌害羞地低着头,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跟在她身后,朝路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