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师姐逛超市,岑萌觉得可长见识呢。她二十三年的生命中,极少有这么居家的时候,想吃什么,自然有人给做好摆到面前;要么就是去喜欢的饭店。她从没想过居然买东西有这么多学问。
原来同样的东西,摆在外面的是生产日期比较靠前的,往货架里翻翻,肯定能找到生产日期更接近现在的。
原来只是生产厂家不同其他都差不多的东西,摆在眼皮底下的就相对贵些,稍稍蹲下身或者抬抬手,就能找到性价比俱佳的。
原来每样吃的东西,还有和吃的接触的东西比如保鲜膜什么的,都要仔细地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岑萌技痒:“回家让爸爸买家超市玩玩儿……”
陶嘉然无语。大小姐您真大手笔,别人顶多说买个玩具玩玩,您一玩就玩一超市。好吧,您是土豪,随意任性。
“陶嘉然,你懂得真多。”岑萌一脸的崇拜。
是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陶嘉然笑笑不语。
两个人挑挑拣拣了一车子,收银处岑萌一点儿都没有交款的自觉,直到陶嘉然划卡、付账,推着车子往门口走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呀!你买的单!”
“怎么了?”陶嘉然压根儿就没想让她掏钱,她意识中有极强的大t倾向,觉得自己既然是攻,给受花钱养活受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没……”岑萌想了想,什么都没说,师姐说啥就是啥呗。
陶嘉然拎着满满两个大袋子,也不用岑萌插手,大步流星往外走。岑萌则像个小尾巴,紧紧地跟在后面。
一进家门,换了鞋,陶嘉然就把岑萌推到客厅:“乖,在这儿等着,饭很快就好。”还不忘嘱咐她一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说完,摸摸她脑袋,拎着袋子进厨房了。
“喂!又拿我当宠物……”不等她抱怨完,陶嘉然已经关上了厨房的门。
在陶嘉然的心目中,岑萌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应该是“君子远庖厨”,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什么的,虽然有点儿那啥,不过她的确是觉得油烟应该是和岑萌绝缘的。这些粗活累活,她来干。岑萌只负责貌美如花,就很美好。
岑萌不喜欢这样。她好想和她师姐一起择菜,给她师姐打下手,觉得两个人一起准备一顿饭是特别温馨浪漫的一件事。可现在呢?什么温馨浪漫,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从离开超市,她师姐就没再牵过她的手,岑萌有点儿失落,她想念她牵着她的手的感觉。虽然有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岑萌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有种被抛弃的错觉。
耳朵贴在紧闭的厨房门上,里面隐约传来忙碌的声音。岑萌小心地推开一条缝,往里瞄了瞄,她师姐正在啪啪啪的搅着蛋液,动作熟练,手法娴熟。料理台上是几个切成瓣状的西红柿,还有一盘码好的里脊片,菠菜齐整地切成段躺在菜板上,旁边是剥好的青豆。蛮丰盛的嘛。岑萌有了些小小的期待。
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个人。那人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紧实的小臂;托着蛋液碗的是修长的手指,另一只手捏着筷子,不住地搅动。岑萌的目光随着那纤细的手指逡巡,小脸不由得发烫;腰间围着条素色围裙,和陶嘉然的气质有点儿违和,不过岑萌喜欢看围裙的两条带子勾勒出的腰线,她怀念环着它的感觉。
这么美好的画面,她师姐竟然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待。岑萌心中气不过,一时冲动,推开门,不管不顾地环住陶嘉然,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小脸埋在她的后背。那里有她师姐淡淡的味道,以及厨房中散发出的人间烟火。
陶嘉然一震,“怎么了?”
“陶嘉然你一点儿都不体贴……”蹭着她的后背,岑萌瓮声瓮气的。
我还不体贴啊?怕你累着,怕你被油烟呛到,我还能更体贴吗?“别闹,乖,进屋等着去,这儿油烟重。”双手空不出来,只好用语言顺毛。
“你把我扔在屋里不管我!都不让我看你做饭的样子!嫌弃我!”
陶嘉然拧转身,无语地看着她。难道她们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上吗?为什么互相理解不上去?
岑萌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眨眨眼,凑上去亲了她一下,“你回来一路上都没牵我的手,还把我发配到小黑屋里……”那口气,越来越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哪倒出手来牵你的手啊?再说,那是小黑屋吗?那是客厅!姐特意装修的明厅!
陶嘉然默。她是真拿小丫头没辙了,这货就是撒娇界的战斗机啊!
“在这儿待着可以,不许乱动!”她真怕小丫头动刀动叉的伤了自己,又道:“别嫌油烟呛啊!”看来“清凉无汗”什么的只能存于幻想中了,人大小姐喜欢满身油烟。
“嗯嗯!”岑萌可乖呢,讨好地凑过去又在她另一边脸颊亲了下。
陶嘉然更无语了。
刚毕业那会儿,陶嘉然和齐洛一起生活,被齐洛养得嘴刁了。分手之后,陶嘉然发誓决不让自己的生活因为齐洛的离开而有所改变,她苦练厨艺,以至到今天可以游刃有余地做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
“尝尝怎么样,感觉你口味偏淡,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小丫头食指大动,夹了一大片锅包肉,“唔唔……好烫!”
“傻不傻?家常菜而已,吃这么急干吗?”
“嗯,好吃!”岑萌大嚼。这可是她师姐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