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筹箫见自己居然是被这五个怪矮子打伤,先是大为气恼,后又听到这两人怪异的声音,反倒觉得好笑,跳脚骂道:“快给老子跪下认错,不然看怎么收拾你!”滚地龙森然道:“你试试啊。”五人各亮兵刃,指着王筹箫,丝毫不惧,目光如同五只饿狼。/p
张梁迢打了个寒战,连忙圆场道:“何必动怒,大家和和气气地不好嘛。筹箫师弟,你方才不该那么说。不过五位兄弟,断楼少侠死于柳沉沧之手,那确实是事实。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斗不过柳沉沧,之前说的那些话,有可能真的是自吹自擂……”/p
滚地龙怒吼道:“住口!”五人一声暴喝,同时冲了上去。王筹箫拔剑出鞘,铮的一声拨开滚地龙的铜锤,蔑然道:“就这点本事,还敢在我这里充好汉?”张梁迢也被迫出剑,察觉到五人功夫不过尔尔,便道:“五位平素受尽死人恨,今日何必非替死人”/p
滚地五龙充耳不闻,继续愤怒地向二人进攻,身法跳动如鬼如魅——他们誓死扞卫断楼最后一丝尊严。可王筹箫和张梁迢都是嵩山派的一流弟子,在派中地位较高,一套嵩山少阳剑使得变幻莫测,滚地五龙完全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二人踏在了脚下。/p
王筹箫将剑抵在滚地龙脖子上道:“叫一声爷爷,不然我卸了你吃饭的家伙。”滚地龙梗着脖子一声不吭,张梁迢担心道:“师弟,给他们个教训就行了,不然掌门责备下来不好。”王筹箫嗤之以鼻道:“师兄你就是太过小心。”长剑高高举起,向滚地龙肩膀落去。/p
“住手!”一道白光闪过,将两人手里的长剑格开。张、王二人感觉虎口一震,登时胳膊酸麻,长剑脱手,跌坐在了地上。滚地五龙趁机跳开。摸地鼠抬头,见是秋剪风和叶绝之,一股愤怒直冲脑腔,跳上前就要同秋剪风拼命,却被钻地虫拉住了:“五弟,不要冲动,此事与秋副掌门无关。”/p
王筹箫和张梁迢白天都见过秋剪风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秋剪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丢出一个字道:“滚!”两人仿佛得到了恩赦,剑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地逃走了。/p
秋剪风收剑入鞘,回过头来看着滚地五龙。她的脸上冷若冰霜,如同明月下的鲛珠,那眼睛旁边的点点痕迹,不知是泪水,还是这拂晓将近时的晨露。/p
滚地龙咬牙道:“多谢秋副掌门。”秋剪风嘴唇颤动,道:“我……没什么,完颜翎……翎儿姑娘,她怎么样了?”遁地猴道:“我五兄弟一直在外面,翎儿大姐应该在少林寺里,守着断翎大侠的……的……”他不忍心再说下去了。/p
秋剪风望向少室山,叹口气道:“麻烦五位,还是去看看她吧。她和断楼一个脾气,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钻地虫老着声音道:“秋副掌门,你的意思是?”/p
秋剪风沉默许久,摇摇头道:“当年在华山,断楼以为翎儿姑娘死了,给她立了个墓碑之后,也是这样,既不哭,也不闹。可是当天晚上,若不是我拦着,他就自己寻了短见。”/p
不等秋剪风说完,滚地五龙一下子跳了起来,拔腿便向少林寺跑去。/p
秋剪风呆呆地站着,叶绝之殷勤地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剪风,起晨露了,要不咱回去吧,别着凉了。”/p
秋剪风伸手一拂,那外袍掉在了地上。叶绝之的手一下子僵住了,看着秋剪风转身离开,忍不住道:“剪风,你……你在他活着的时候,总是说多么恨他。可他现在真的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般难过?你这个样子,我……我也不好受。”最后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p
“别跟来。”秋剪风脚下并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p
另一边,王筹箫和张梁迢撒开脚丫子跑出去几里山路,回头再不见半个人影,这才气喘吁吁地在一个山崖边停了下来。/p
王筹箫扶着山壁,愤愤道:“这秋剪风怎么回事,我们说那五个怪矮子,说那个断楼,关她什么事!就算她是华山派的副掌门,轮得着来管我嵩山派的事吗?”/p
“什么,你不知道啊?”张梁迢奇道:“早在五年前,这秋剪风就嫁给断楼啦。就是因为那个大金的公主,断楼逃婚了,这才没嫁成。”/p
王筹箫拍着手道:“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啊!哎呀,这断楼也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么漂亮的美人,我看着都眼馋,他竟然还跑了?要是我啊,就先圆了这洞房花烛,然后再……”/p
“再什么呀?”张梁迢正笑着,却听王筹箫忽然没了声音,扭头一看,却一下子汗毛倒竖,吓得跌倒在地。只见王筹箫的脑袋整个横了过来,脖子已经被人扭断了。/p
张梁迢吓得直冒冷汗,正想逃跑,可刚一回头,便见到一双赤红的眼睛,伸手将自己一推,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落入了万丈深渊。/p
滚地五龙跑到少林寺,见尹笑仇、慕容海正在和一个白眉老僧说话。尹笑仇见滚地五龙匆匆而来,起身攥拳道:“找到了?”滚地龙摇摇头,急道:“翎儿大姐呢?”那白眉老僧道:“在老衲的方丈室内,几位这是……”不等他说完,滚地五龙拔腿就跑了过去,一下子撞开方丈室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连断楼的遗体都不见了。/p
刚刚安静下来的嵩山又躁动了起来,大家都四处寻找完颜翎,却怎么都找不到。/p
钻地虫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