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钧羡正在敲朱华的门:“朱华,这么晚难为你,柳妹她想练习一下剑法,想让你陪她一下。”/p
朱华睡眠正酣,这大半夜地被叫起来,实在是大为不满,听见赵钧羡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我的少掌门啊,不是我说你。之前是尹姑娘想演成青萍二女,让我替你守在她身边也就算了,可现在又不用假扮谁,俊男美女,月下舞剑,多么好的机会,你还来叫我,是不是傻了呀?”/p
朱华等虽然是赵钧羡的陪武侍女,但年龄要大几岁,赵钧羡又素来性情温平,因此私下里说话也有些没大没小。赵钧羡大悟似的拍了一下额头,随后却又为难道:“可是,柳妹她想找你来……”/p
“你就不会说我病了,或者叫不醒吗?真是的,我反正不管啦!”说罢,朱华躺下身拉上被子,任由赵钧羡怎么叫也不吱声了。/p
“让你叫个人,怎么这么半天?”尹柳突然跳了出来,赵钧羡吓了一跳,狼狈地回过身来,挠挠头道:“啊,那个……我叫了,可朱华她睡得太死了,叫不醒。”/p
“叫不醒?”尹柳有些疑惑,她也和朱华相扶相助了有小半年,还从没叫不醒过,“你不是在骗我?我进去看看。”/p
赵钧羡连忙拦住尹柳:“哎哎哎柳妹,你别急啊。朱华她有可能是病了,咱们就别打扰她了。这样,你不就是想练剑吗,我来陪你好不好?”/p
“你来?”尹柳眼珠一转,“我可是练女子剑法的,你行吗?”/p
赵钧羡急道:“当然行了,这女子剑法,就是要用来打败男子剑法的嘛。”/p
尹柳切了一声:“油嘴滑舌,那走吧!”赵钧羡自是欢喜,便和尹柳一起到了院内。这客栈是一个四合的结构,小院宽敞,足够两人习练。/p
赵钧羡见尹柳脸色似有倦意,便道:“柳妹,剑法也不在这一日一夜,何必非要这么晚来练呢?”尹柳憋下一个哈欠,强打精神道:“你知道什么啊,我听说那秋剪风就是每天半夜和断楼哥哥练武”/p
赵钧羡本不喜尹柳总是提到断楼,但听她无意间将自己二人比作当年天下第一洞房的断楼和秋剪风,倒觉得有些格外的情趣,不由得笑了起来。/p
尹柳猜不到赵钧羡在想什么,只见他一脸笑意,不悦道:“你在干嘛!”挺身跃起,一手用剑,一手夹掌,向赵钧羡打来。/p
赵钧羡答应一声,却将手里长剑丢到了一边,左手背到身后:“柳妹,我让你一只手!”/p
“谁要你让!”尹柳板着脸,刷地一剑砍向赵钧羡的左肩。赵钧羡略一沉肩躲过,歪歪斜斜随手一掌,一下子贴在了尹柳的脸上,若是再近三寸,可就算是一记耳光了。尹柳又羞又恼,赵钧羡笑着收回了掌。尹柳再攻,却又被赵钧羡轻轻松松,只简单地侧身抚腰、手臂伸缩,一一化解开来。/p
五岳门派的武功虽说各有所长,但素来都公认嵩山派的内功、掌法和剑法是最为正宗,一攻一守,一招一式,无不古朴端正,又暗含精妙,全凭一股天罡正气,远胜过千百种投机取巧。赵钧羡天资甚高,又自幼修习勤学不辍,在各派同辈中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此时就是随手使出,仍是分寸拿捏丝毫不差。/p
至于尹柳,则又是另一番故事了。她小时候贪玩,又蒙父母溺爱,因此青元庄的诸多深奥武功她是半点都没学到,只有一些基本的刀剑底子。至于清玉剑法,虽然确是奇巧玄妙,到底也并非无敌于天下,单和嵩山少阳掌比起来也无甚克制关系,更何况尹柳内力尚浅,又只学了三招。因此,赵钧羡纵是单一只空手对付她,也已经绰绰有余。/p
就这样拆解了七八招,赵钧羡已然气定神闲,尹柳却是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反而满身细汗,可嘴上又不肯服输,叫嚷道:“你认真点啊!”/p
赵钧羡看着尹柳娇嗔的模样,不由得顿生怜爱,想起两人幼时嬉戏打闹的情境,巴不得多和尹柳这样一会儿,哪里会下狠手打断这难得的时光?开口道:“柳妹,我……”/p
“什么人!”赵钧羡说到一半,却突然变色,厉声对着尹柳背后一吼。尹柳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赵钧羡脚下急转,一把将她护在怀里,藏在背后的左手顺势托起,夹住她的剑刃,一下子便脱了手,用力向上前方掷去。/p
前方的屋顶上,一个带着斗笠的白衣女子正飘然飞过。赵钧羡急忙之中只想护住尹柳,是而这一掷用力奇大,那柄剑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上去。可那女子动作却更快,只见她手向后一伸,白光一闪,当的一声响,那剑便被打了回去,深插入地面。/p
那白衣女子虽然挡开这一招,但到底脚下轻功已经乱了,也跟着落在了地上。那斗笠下面的青纱并未垂下,赵钧羡和尹柳都是一惊:“秋姑娘?”/p
秋剪风原本想要离开,见二人在院中演武,便打算悄悄越过,却不想被赵钧羡发现了。她也不多说什么,一张脸冷若冷若冰霜,漠然道:“赵公子,柳儿。”/p
“叫谁柳儿呢,你以为你是谁啊?”尹柳一挑美貌,叉着腰走到秋剪风面前,看着她一身行头,哼一声,“你要走啊?唉,可惜了,不过也是,人家郎情妾意海誓山盟了,还留在这里的话,我都替你感到丢脸呢!咦,你背后拿的是什么?”/p
尹柳定睛一看,拍手道:“好啊,你居然偷拿断楼哥哥的宝剑,这可是他母亲传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