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一个“惊悚”的话题,相当的惊悚,如果是普通人听见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一定会震惊得跳起来。
冷凝霜平着一张脸想了想,慢吞吞地回答:
“我没有母亲,就是有她也没杀过我,所以我不知道。”
她的语气过于淡定了,回答的也太认真了,花蝶衣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沉默了片刻,他用手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伤脑筋地说:
“不管母亲做过什么,弑母都是天理不容的五逆之罪。”
冷凝霜微愕地一挑眉,看着他问:
“你也这么想?”
“你不这么想?”花蝶衣反问。
“不是,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天打雷劈,无间地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冷凝霜手一摊,回答。
花蝶衣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问:
“你这是在骂我吧?”
“怎么会。”冷凝霜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漫不经心地回答,顿了顿,双手捧着酒杯,向椅背上靠了靠,望着他,唇角勾起,笃定地笑道,“你是有事要我帮忙吧?”
花蝶衣眸光微闪,单手撑头,淡淡地凝了她一阵,清浅一笑:
“一旦燕宫被攻破,我希望你能在第一时间帮助我秘密处置了戈太后。”
冷凝霜微怔,眸光落在他身上,似在观察他,然而他疏淡平静的表情,却让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用细长的指甲轻轻地叩响手中的玉杯,顿了一顿,皱眉问: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
“没错。”花蝶衣点着头,回答,停了停,轻声道,“不过有一点,别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要求你做的。”
冷凝霜有些意外地扬眉。思忖了片刻,道:
“就算燕国战败,燕国皇族的性命全部会被晋国捏在手里,我也只是一个皇后,皇后是没有权利独断专行去处置对方太后的。”
“我们华国不会接手都安府,按照盟约。都安府交给晋国,燕国皇室的人自然也会随之交由晋国处理。晋帝说。一旦城破,燕氏一族的命运会全部交在你的手上。”
这话白兔还真没和冷凝霜说过 ,心中有些意外,顿了顿,她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即便如此。戈太后和我又没有深仇大恨,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我只要将她幽禁在深宫。让她寿终正寝就好了,又何必徒增杀孽。做人要仁慈。”
“一向心狠手辣的晋后娘娘居然也说‘仁慈’么?”花蝶衣哂笑一声,“ 你若是个仁慈之人,世上就再没有狠辣的女人了。当年摘花宫派去剿杀你的杀手因为受不了凌虐,最后竟被迫自杀,之后从凤贵妃到华氏一族,再到晋国一干朝臣,你的心狠手辣,让晋国上下所有朝官闻风丧胆。
甚至就连汉国皇室被尽数诛杀,也有你的纵容,若你说不要,晋帝就不可能用那么血腥的手段灭掉梁氏一族。这样的你,现在竟也想讲‘仁慈’?”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是很仁慈的,对于无关痛痒的挑衅,我向来都会大度地原谅。但若是有人想要拿命来和我玩游戏,赌的是彼此的命,那么就胜者为王败者寇。
既然敢用命来玩,就要输得起,玩输了还来责怪获胜者心狠手辣,这样的输家,活几次都会输。”
花蝶衣绷紧了鲜艳的红唇,望着她,眸色森黑如墨,泛着乌漆漆的暗芒。
真是一个嚣张的女人!
沉吟了片刻,他自说自话似的开口:
“你若帮我做成这件事,之后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任何时候任何要求都可以,我必会帮你达成。”
华国蝶山王,摘花宫宫主,能得到他的这个承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将意味着只要拥有这个承诺,便是连摘花宫和华国都可以随意驱使。
然冷凝霜对于这个条件却并没什么惊喜,面上淡淡的,兴趣缺缺,平声说:
“人情先撇开不谈,我从来不做没有理由的事。你既不说理由,我为何要自找麻烦替你去做那种心狠手辣的事?”
花蝶衣看了她一会儿,眉峰微蹙,眸光沉郁下来,轻声回答:
“如幻执意要亲手杀掉戈太后,每次一说起这个,人都像魔怔了一样,我劝不了他,只怕到时候也拦不住他。”
他这句回答颇有些断头去尾的感觉,冷凝霜反应了片刻,才似了然地低声问:
“这就是要犯的五逆之罪吗?”
花蝶衣望着她,犹豫了片刻,有些不想开口地沉声回答:
“他的生母……就是戈太后。”
冷凝霜愕然,她虽然觉得如幻和戈太后容貌很像,却只以为是亲戚关系,从来没往母子上想,毕竟宫里头的女人怎么会有除了皇子以外的孩子。
“如幻公子他……是燕国皇子……不可能吧……”她满眼疑惑地道。
“自然不是皇子,却是世子。”花蝶衣轻叹了口气,伤脑筋地揉揉额头,轻声说,“襄亲王是燕国先帝的异母兄长,也是当年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一个,深受老皇帝喜爱,然襄亲王本人并无夺位之心,一直寄情于山水诗画,又酷爱下棋,只想做个闲王。戈太后那时是他的王妃。
后来先帝篡位成功,对受靖亲宠爱、又备受拥戴的兄长百般打压。襄亲王却是个豁达的,又对皇位不感兴趣,面对弟弟不公平的对待,丝毫不放在心上,深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自己没有妄念,时间久了,皇上必会相信自己。
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