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盒子拿去给御医看。”大兔眼眸微沉,冷声吩咐。
钟良交代下去,回来继续守在皇子公主们身旁,满脸戒备,只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似乎很复杂,心中越发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慕吟月带了一个宫女和一个银汉门的守卫前来,两人战战兢兢地跪下。
那宫女正是皇后仪仗中的其中一人,慌慌张张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讲述一遍,包括冷飒传令让他们回去,中途遇见云蔷,云蔷急急忙忙似往沉香殿这边来了等等。
银汉门的守卫接着将冷飒送葬时通过银汉门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没有半刻钟就看见云蔷匆忙地追出去,问冷飒去哪了,还抢了东城卫小统领的马,一路往南边去了。
“冷飒传令让你们回无极宫时,你可曾看见我母后?”大兔凝眉思忖了片刻,问那名宫女。
“奴婢没看见,当时娘娘正在屋子里。”宫女摇头回答。
“你们随我母后去沉香殿时是什么时辰?”
“未时刚过。”宫女回忆着,很确定地回答,“当时娘娘刚用过午膳。”
“冷飒出宫是什么时候?”大兔又问。
“未时一刻左右。”银汉门侍卫估摸着回答。
少顷,派去各个城门查问的雷电终于回来,先打了个千儿,随后走到大兔身旁,轻声道:
“禀太子殿下,各个城门都查问过了,都回说没看见冷飒回宫,云蔷也没回来。”
室内陷入一阵沉默。
“大兔,冷飒她……”二兔皱起眉,不愿相信地开口道。
大兔身体一震。眸光瞬间凛冽起来,抬起头,低沉却掷地有声地命令下去:
“叙子,速去请恪靖侯和苏太傅进宫!”
去铸天台求雨的路上过于颠簸,因为两位老人年迈,且已处于半退休状态。便被白兔特许留在长安,每日继续在南书房教导皇子。长安城剩下的朝中人,也只有这两位还有些震慑力,且能被他们所信任。
“雷电,你去一趟铸天台,说明情况。请父皇立刻回来。慕吟月,封锁整个皇宫,全长安城戒备,从宫里到宫外,给本宫一寸一寸地搜。秘密寻找皇后、冷飒和云蔷的下落,但记着,若有人敢趁乱打劫,行为不端,一律处死!”
“是!”慕吟月心头一凛,肃声应下,转身去办。
“铸天台我亲自走一趟吧。”二兔难得地面色冷凝,皱起眉,阴沉地道,“听说宝笙下葬的地方是南郊鹤鸣山。另外。还是立刻封锁晋国同华国、燕国的边境,再派两股人一路顺着华国和燕国追查下去,现在是战争时期。”
大兔眉头一皱:“玉玺不在,我的金印封不了边境。”
“凤印在。”二兔回答。
大兔闻言,心中豁然一亮,点了点头。
在晋国,自华氏一族被从晋国的权贵列表中铲除以后,不知不觉间,凤印的权利竟然渐渐地等同于玉玺。一道懿旨和一道圣旨的威严,在文武百官心目中是一样的。甚至于若是从降旨中读出了事态的严肃性。却没有及时处理,降下的是圣旨,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降下的是懿旨却没有被很好地执行,此人必死无疑。
这就是为什么皇后降下的懿旨屈指可数,却每一封都会让人诚惶诚恐的原因。
二兔连衣服也没换,迅速让人牵来马。他有一匹十岁生日时,白兔送给他的徐马,名字叫“黑豆”。他在朱雀门外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策马,带领雷电等一众护卫,径直朝丹凤门飞驰而去。
大兔一直目送他离了皇宫,向南城门去,才回过头,眸黑如墨,对着钟良吩咐道:
“派人去守着鹤鸣山下的坟场,明日一早,让长安府衙的人好好去找找宝笙,还有那四个送葬出去却一直没有回来的太监。”
钟良应了。
三兔扯着大兔的袖子,用一双大眼睛不安地看着他,喃喃地问:
“娘被冷飒姨姨带走了吗?”
“她们有事,出宫去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大兔柔声安慰。
三兔用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直直地望了他一阵,忽然松了扯住他袍袖的力道,低声说了句:
“我又不是傻瓜。”垂着头,转身,失了魂的小企鹅般,摇椅晃地走了。
大兔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吩咐碧翘道:
“好生看着公主,寸步不许离开。”
碧翘屈膝应了一声,急忙跟上三兔去了。
就在这时,叙子气喘如牛地跑过来,努力喘了几口气,才请了安,快速地道:
“太子殿下,恪靖侯与苏太傅已经到了,正在御书房候着。”
大兔点点头,迈开步子,快步走向御书房。
这个即将步入翩翩美少年行列的孩童,已经初步显现了能够掌控住一切的王者风范!
封锁边境的懿旨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懿旨抵达燕晋边境鼎城的前一天,一支走南闯北的商队贿赂了守城兵一笔不菲的银两,成功越境,顺利进入燕国境内。
一路上,冷凝霜和云蔷始终睡在箱子里,每日靠被冷飒灌入滋补身体的药物,维持生命体征。她不敢让她们醒过来,一是因为娘娘太狡猾,若让她醒过来,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她没有信心能保证自己不上当。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不惜背叛娘娘将人掳到燕国,若娘娘中途设计逃走,那她岂不是白伤害了娘娘,又没有完成那个人交给她的任务。
而心底深处最最介意的一点则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娘娘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