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村子里也算是长辈了,也算是有些地位,一般的年轻人都还听几句,李家媳妇跟着去了屋子,我本来想进去的,可是老爷子瞅了我一眼,我就只能跟着老爷子守在外面儿了。
屋子里说什么我听不见,老爷子也是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奶奶拎着李家媳妇出来了,送李家媳妇出了门,奶奶扭头望着我,这一望我的眼神儿,我心里就明白了,看来我是有事儿干了。
“九斤儿,我把这事儿给李家媳妇说了,她勉强也信了,可是这事儿要说解决,还得需要你搭把手了!”
奶奶这么一说,我也没话说,当下就应了,“奶奶,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做吧!”
奶奶点点头,“这李家孙子,应该就是被李老太带走了魂儿,咱们今天晚上,得给他招魂儿!”
一听说招魂儿,我愣了一下,瞅着奶奶第一次感觉她这么不一般,这招魂儿的手段,多少年了我可一次没见识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奶奶.这招魂儿,您还会!”我惊异的问了句,奶奶应了一声,“孩子丢了魂儿,村子里又不是什么媳事儿,年岁大点儿的老辈人都会懂点儿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奶奶说的很随意,我瞅了爷爷一眼,爷爷也对着我点了点头,听这意思,这招魂儿的手段,就跟说着萝卜白菜似的,随便的很。
我没再多问什么,奶奶就开始忙活了,因为我这干孙子的身份,我也赶紧着去了李家,这李家孙子丢魂儿的事儿,说来也就李家媳妇儿子知道,别人都没敢说,我去了,那个陈汉彪正在那吃着面条,村子里没了人,不管是亲戚,还是来帮忙的,都是有饭吃的,陈汉彪一个憨货,一大早就没走,就等着他们的早饭呢。
陈汉彪招呼我回去吃饭,自己端着一大碗面条,呼噜呼噜的吃着,那声音就跟吃着猪食儿似的,说起来在这的人,我也就跟这陈汉彪说得到一块儿,一个憨货,想说什么就说点儿什么。
在角落里一边儿吃着饭,我嘀咕着问了一句,“彪哥,这村子里,你听说过丢魂儿的吗!”
陈汉彪吃着面条,这第一句貌似就没听见,我又说了一遍,还是没理我,我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儿,他才醒过神来,好家伙,这家伙吃个面都能吃的这么入神,我也是无语了。
我又说了一遍,陈汉彪听得一愣,带着几分傻气笑了笑,“你说丢魂儿啊,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惜啊,就是没丢过!”
这一句回答,我当时就懵了,没丢过还可惜,这彪哥我也是无可奈何。
我没理他这句扯淡的话,接着问,“那你知道.这村子里有谁能招魂儿吗?”
陈汉彪听我一说,愣在那好像在想着什么,半晌点了点头,”说起来这招魂儿的我倒真知道一个,咱们村子西边儿的那个老寡妇就会点儿,不过替人办事儿,可是要好处的,就跟我替人守灵一样,也算是个糊口的行当吧!“
“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跟谁学得,比我这替人守灵可是赚钱多了!”陈汉彪叹了口气,有接着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对于这憨货那些废话,我直接就给过滤了,没事儿的时候我还能陪他笑笑,可是现在,我心里可是烦着呢。
听陈汉彪这么一说,咱们村子里也就西边儿的老寡妇懂这招魂儿的手艺,可是从奶奶和老爷子嘴里,这招魂儿的手艺就给买菜似的,因为当初老瘸子的话,潜意识里我总感觉我这一家人没我看到的这么简单,楔旦儿也说过,我们陈家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一个都不知道,再加上我一回到家里,晚上梦回老宅子的事儿也就莫名其妙的没了,我这心里就更别扭了。
要说这家里真藏着高人,这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儿,可是偏偏我就是个认死理儿,一根儿筋的人,有些事儿这么模模糊糊的,感觉心里别扭,总想看出点儿什么花儿来。
当天中午,李家的大儿子就赶过来了,穿的是衣着光鲜,进门还是西装革履的,一看和二儿子这乡巴佬就是两个层次的人,进屋换上了一身孝服,守在灵前就是一阵嚎啕的大哭啊,老远我瞅着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我总感觉他哭的有点儿假,没有表面上这么孝顺。
村里的人赶紧着就把他拉开了,一阵劝说才算是止住了泪,我也没心思在这看戏,就在一边儿跟陈汉彪唠着,不一会我瞅见一些人就朝着李家的大儿子过去了,一阵嘘寒问暖的,又是劝慰的,又是说节哀的,这一会儿工夫,一群人就说开了,到了后来,那李家大儿子居然还有说有笑的。
要说在哪都不缺乏那些热脸贴冷屁股跪舔的,看得出,这李家的大儿子在外面混得不错,这人们都是奔着这大儿子去的,反倒是灵前守着的二儿子被冷落在那。
没一会,我老远的听见了货车的声音,我听得出那是老爹来了,还没出门,老爹一身孝服就进来了,老远我就看见,老爹一双眼圈儿是红的,进门也没说话,一直走到灵前,俯在灵前那眼泪就下来了。
老爹一边儿哭着,一边说着李老太,说着她以前的好,说也没见上最后一面,一边儿的人赶紧过来拉老爹,我也过去帮着拉,劝了半天才把老爹给拉走了。
这村子里哭丧算是规矩,也算是儿孙给长辈敬的最后一份儿孝,有的人真心,有的人假意,这不能说什么,但规矩,你就得按着办。
等到老爹收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