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依旧是梦,梦里的老宅。梦里的红棺材,梦里的铜镜子
我呆呆的愣在那,瞅着那大红棺材一侧,梳妆台正摆,通亮发黄的铜镜子前,一道人影端坐在前,一袭大红的旗袍子,那身段儿,婀娜多姿柳枝腰儿,挽着复古式儿的发髻,旗袍半扭,微侧着腿。露着半截白藕似的小腿儿,单单这一背影,那也是羡煞多少旁人的美人儿。
“你.你还站那干什么.你.你过来啊!”
莺声燕语,说这是京剧花旦儿的小嗓子绝对是没得错。听着人心里敞亮的舒服,说话声儿婉转动听,这一嗓子传到耳朵里,还真是熟的没话说,看身段儿,听嗓子,眼亮耳明,这人.难道是楔旦儿!
背影。瞅着婀娜漂亮,声音,听着熟悉悦耳,人.像极了楔旦儿,这没话说,但瞅着这眼前的姑娘,我心里不知为啥,总感觉一股子不对劲儿,要说哪里不对,我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白了.心里不对劲儿!
朝前两步。离着也就不过三两米的距离,那姑娘一手解开发髻,长发及腰,一缕长发垂在身后,盈盈玉手握着一柄木梳子,缓缓朝后递了一下儿,“九斤儿.你愿不愿为我梳梳头!”
我愣了一下,这梳头的事儿,没话说,我心里乐意着呢,可这眼瞅着这递过来的梳子,瞅着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我这心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就像卡在了嗓子眼儿上,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我这愣的一瞬,那姑娘说了句,“九斤儿.难道.难道你不愿意?”
这声音听着,跟楔旦儿是说不出的像,但为啥说像,而不说是,是因为我这心底里一直放心不下,总感觉着这里面说不出的诡异。
一声抽泣,细不可闻,但这一声听的是清清楚楚,她哭了,她居然哭了!
一听这哭声,我这心里就慌了,不说别的,女人的眼泪那对我来说就跟毒药似的,怕了,真心的怕了,这若真是楔旦儿的话,那我这一愣神儿的工夫.可就又上了她的心了!
我赶紧着上前两步,伸手接过了那木梳子,“愿意愿意.我这不是”
一句话没说完,我瞅着那镜子里的人影,当下一股脑的心惊胆战冒到了后脑勺儿,人,就一个,就单单我映过去的那张人脸,楔旦儿这照镜子,梳妆打扮,可是镜子里明明是照不出她的脸,这
“镜子里你你怎么.”
“镜子里.是不是照不出我的脸啊!”轻声言语了一句,楔旦儿咯咯的忽然笑了一声,这一笑,让我心里发麻的一股子冷劲儿,这笑声.不对劲儿啊!
“让我来告诉你吧这铜封的镜面儿里,能映出人面鬼脸,可这人皮镜子里.映的出人面,它却映不出鬼脸!”
这说话的一瞬,那个脑袋竟然朝着后面一点点儿的扭了过来,一丝一寸,一百八十度正对着我的脸面,瞅着那张脸的一瞬,这心里当下就落了半截儿,那张脸.颓了人皮,发白的骨头带着血津津的血丝,竟然和那个被嘶咬面目全非的鬼面人,如出一辙的相似.难道
恍然一瞬,我脑子里忽然开了窍,老宅子烧了,红棺材没了,楔旦儿已经进了竹筒儿里面了,哪里不对劲儿?这分明是哪都不对劲儿,老宅子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烧的,红棺材是我亲眼看着破的,就连楔旦儿.她明明应该在我怀里的竹筒儿里头儿,可可为什么我一开始竟然没察觉出来!
眼前这人这分明就是
我这一甩梳子,撒腿就要后跑,可这刚一动身,那双白藕似的徐膊刷的一下就抱住了我大腿,那脑袋咯咯咯的瞅着我冷笑,半个眼珠子扒在鼻梁上,黑眼珠子一股子怨毒瞅着我,死命朝着我伸着脖子,咧嘴里面一口血淋淋的牙口咬牙切齿
“陈家小子.我咒你不得好死!”
咔嚓.那脑袋,那脑袋硬生生的扭了下来,一双怨毒的眼死瞪着我,我这还没反应过来,一咧那血淋漓的牙口儿,一口朝着我脖子咬了下去.
“呃.”
后颈椎骨猛地一疼,整个脑子感觉针扎似的疼了一下,我猛地一下睁开眼!
瞅着眼前的天花板,呆呆的愣了三秒,我恍然是吐了口气。
梦.原来.原来是个梦!
“九斤儿你醒了!”
那说话的正是老瘸子,嘴里叼着他那烟锅子,张嘴还是那一股子烟臭味儿。
“咋样啊.没事吧,刚才看你脸色挺古怪的,我这怕出了什么事儿,就捏了你颈椎骨把你给弄醒了,咋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赶紧着摇了摇头儿,”没事没事.刚才刚才就是做了个梦,哎,做噩梦.我这多了去了,也都习惯了!”纵木叼亡。
我苦笑着摇了摇脑袋,这一下愣过神儿来,赶紧着伸手要摸怀里,可这一动手,感觉着两手被压得已经麻了,侧身一瞅,这一左一右,居然抱着两个人.两个死人,那竹筒儿就放在我脑袋一侧!
左边儿怀里抱着楔旦儿,一身大红血衣服,紧闭着眼,相貌模样儿比起楔旦儿的魂魄,那是丝毫不差,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了点儿,整个人就跟睡着了一样!
右边儿许婴倒是看得眼生,不过巴掌大小的小死婴,跟许婴差距是天差地别,不过说来也对,楔旦儿滋养着许婴的魂魄,那许娃子才能长到那么大点儿,这死婴.终究只是个死婴,唯一不同的,历经了近百年,依旧不腐!
“我这本来想把这两个死人挪走的,可你这哎昏过去了还死抱着不放,两只手扣都扣不开,还真以为谁会抢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