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秋霖转身出去,少顷,就有二十多位护卫涌进大厅,这下大厅里就更乱了,打到没打到的人,都在大声的喊叫,好像他们受到多大伤害似的。
有人为了避祸免遭池鱼之殃,骂骂咧咧都朝门外跑,不一会儿就跑出去大半的人,剩下的人也都让梅家的护卫拉扯开,各种咒骂声响彻在大厅内外。
忽然间吵嚷之声落了去,先是大门口的声音小了,好像受到传染似的,大厅里剩余的人也闭上了嘴巴。
远处传来踏踏的马蹄声,马的嘶鸣声,人的喝道声,还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嘎吱声。
“来了来了,”在另外一侧窗口张望的莲馨大声喊起来。
若雪若红和梅志远一起跑了过去,把头探到窗外,就见从街口进来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两边是骑马的护卫,中间是双马拉的大车,看着就有几十辆之多,马车上落着清一色黑漆包铜角的大箱子。
方进骑着马跟在车辆边上,绕过街角朝这边过来,在他后面还跟着二十几骑,车队一路走过来,街上的行人都退到边上。
这样押送银钱的车队,平民百姓都是避而远之的,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凑上前去,被当做劫道杀了,那就是白死了,官府都不管的。
“那是?……”梅志远问道。
“银子。”
若雪转身走近桌子,在绣墩上坐下,松了劲儿似的趴在桌上。
若红走过去,手轻轻搭在若雪的肩头,小声问道:“这几天我都没见你动过笔,你什么时候让人送信的?那些银子是你让方管家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若红也有些疑惑,她是什么时候写的信,又是什么时候让人送出去的!
这几天因为钱庄被人挤兑,若红怕她这位管家姐姐会被这事压倒,就不着痕迹的陪在她身边,甚至这两天她都赖在若雪房里,和她挤在一张床睡觉。
“就是出事那天夜里。”若雪说道。
若红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她玩积木来着,后来又画半夜的人偶,没有和若雪睡在一起。
从得知晋彰王世子的海船被劫,久通财富被人挤兑开始,若雪就担心银子不够,那天夜里她给在京城里的方进去信,让他从京城押运二十万两银子来,沿路再从十几个府县抽调银子,由他押送着来金陵,以确保金陵总店这边的稳定,避免乱像从这里蔓延。
信是用家里养的一只鹰隼给方进送出去的,那是方进从小养大的,以前跟着他南北跑了几回,也送过几次信,倒是比信鸽快很多。
信送出去至今不到十天,也难为方进了,如此快的就赶了回来。
一路上的车、船、马匹、人员,都是大老爷梅继业安排下的应急人手。
许多年来,这还是头回用到他们,也算物有所值了!
梅志远惊愕地看着望不到尾的车队,看看车队,回头看趴在桌上休息的若雪。他这些天也都在家里,多数时间也跟在若雪身边,怎么就不知道她让人从京城运银子来呢!
梅志远又看了一眼若红,看她的样子,像是知道这一切的,难道就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他的心头忽的生起一阵烦闷来。
“三妹妹知道这事吗?”梅志远的语气带着怨愤和不满。
“什么?”若红不解地转身看向他。
“她不知道。”若雪坐直身子,看向站在窗口的梅志远,“这事儿就我一个人知道,《周易》有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成害。有些事情都是不能说的,大哥勿怪。”
“那三妹怎么表现的那么轻松,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事情似的?”梅志远不相信的又追问了一句。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呢!?”若红说道。
这一刻,若红没搞明白梅志远和若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字面上的意思,却不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事儿。
若雪没有回答梅志远的问话,而是抬头看着若红,解释道:“大哥问的是,你知不知道我让方叔从京城运银子来金陵的事儿。我说你不知道,大哥不信。”
“哦!”
若红这下明白了,梅志远怀疑她们姐妹俩瞒着他一个人,这个她不好解释,解释等于掩饰。
梅志远看到若红的神色,又不像是知道的样子,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有种被人防备的感觉,他转身又看向外面的车队。
大厅里的人都陆续到门口观望,看着一辆辆大车在门前停下来,从久通财富里面出来许多护卫,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开始卸车。
卫全宝站在一辆马车边,一只手抚摸上面的箱子,看着方进骑马过来,冲他拱手说道:“老七你来的太及时了!这是多少?”
“一百三十多万五两。”方进跳下马,拱拱手,问道:“大小姐在吗?”
“好好!在的在的,在楼上。”卫全宝抚掌大笑,这样子就可以缓口气了。
那些来兑银子的人,犹豫迟疑的都四下散去了,久通财富又运来这么多银子,他们那一点儿银子,在人家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提前取出来还不少付利钱,他们也就不急着兑出来,站着远些看着,观望着。
方进上了二楼,看到靠近里面的一扇门开着,莲馨和两个丫鬟站在门口,见他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方七爷,小姐在里面等您呢。”
说着,莲馨她们让开几步,请他进去。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