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朗突如其来的出手,让宁则澜和宁修父子俩同时感到了不安。
尤其是那些消失的人,若是直接死了倒还罢了,若是被抓了起来,严刑拷问,那些人未必能够守住秘密。
虽说他们本身知道的也不多,可这事还是给父子俩心头敲响了警钟。
不管怎样,既然傅元朗已经开始朝他们开刀,那他们也必须加快计划才行。
出了坤宁宫后,父子俩再次去见了傅元朗。
这次去的时候,两人还没进殿,就听见了里头传出的靡靡之音。
曲调很欢快,仿佛正代表着傅元朗此时的好心情。
离得近了,他们还听见欢快的曲子里夹杂着铃铛的声音。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个不停,让父子俩本能地想起了丽贵妃身上挂着的那些金灿灿的小铃铛。
进去一看,果然丽贵妃正跳着胡旋舞。艳丽的舞衣随着她跳动的舞姿飞旋起来,让她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花蝴蝶。
宁则澜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宁修却皱了下眉头,低垂着眼眸不愿意多看。
傅元朗拿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了父子俩一会儿,突然问道:“两位爱卿可见过皇后了?”
这话一下子激起了父子俩心中的不满。
想到宁皇后脸上那些可怕的伤痕,宁修忍不住怒道:“陛下可否让这些人出去?”
正在奏乐的乐师见他脸色难看,吓得停下了奏乐。
傅元朗当即不满:“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继续吹奏!没看见丽贵妃还在跳舞吗?”
乐师们一听,只好继续吹奏,同时心里暗暗摇头,觉得傅元朗简直就是个昏君!
宁修眉头皱得更紧:“陛下这是何意?”
难不成,傅元朗是想让那件丑事传得人尽皆知?
想到这个可能,父子二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傅元朗却在这时主动开了口:“两位爱卿既然已经见过皇后,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
宁修和宁则澜:“……”
父子俩的脸色更黑了。
他们当然有很多话想说,可问题是,这些闲杂人等都还没走,他们怎么好开口?
宁皇后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傅元朗分明就是故意在气他们!
父子俩黑着脸不说话。
傅元朗笑了一下,似乎很高兴,很快他又继续说道:“朕记得,自从昭华皇姐仙逝之后,她当初一手建立的万物楼一直是宁爱卿代为管理。宁爱卿,你都还记得吧?”
你可还记得,那日进斗金的万物楼,乃是昭华皇姐的东西?
傅元朗这话一出,宁修和宁则澜再次变了脸色。
父子俩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然而细看之下,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宁则澜更多的是愤怒,宁修则是在极力隐忍。
父子俩不傻,他们猜到了傅元朗的意思。
所以宁则澜才会愤怒!
傅元朗果然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居然想要逼他们交回万物楼!
真是岂有此理!
抽红包!
要知道,这万物楼不仅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它还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旦让傅元朗收回去……
宁则澜越想越不满,谁知一旁的宁修突然说道:“陛下说得没错,当年昭华殿下出事后,万物楼没人打理,这些年一直是臣在照看。
不知不觉,如今已过去了十年,臣平时公务繁忙,继续打理万物楼确实不合适,还请陛下另请高明。”
宁则澜不满地瞪着他:“修儿!”
你在胡说什么!
宁修没看他,继续说道,“万物楼十年来的进账,臣会命人尽快整理一份,交给陛下的人接手。”
傅元朗笑得更加满意,嘴上却叹气道:“既然宁丞相无法继续照看万物楼,那朕只能另外安排人来照看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朕倒是险些忘了,天衣楼这些年一直都是皇后代为看管,如今皇后遇刺受伤,想来是没工夫继续看管天衣楼,朕就好人做到底,免了她这份差事。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宁则澜:“!!!”
他正想反驳,宁修却再次抢了先:“陛下的安排很周到,皇后娘娘需要养伤,却是无法继续照看天衣楼。”
他这话一出,旁边宁则澜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怎么养出了这种儿子!
那万物楼和天衣楼早就是他们宁家之物,如今竟然要拱手送出去,这个混账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宁则澜气得要死,偏偏他心里明白,眼下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他就算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毕竟万物楼和天衣楼名义上仍旧是昭华长公主的遗产,他们当初为了名声,扯了一块遮羞布,对外只说是代为管理。
如今又岂能亲手将那块遮羞布扯下来?
罢了,反正只是暂时而已。
等事成之后,整个天下都将是他们宁家之物,此时又何必在乎万物楼和天衣楼?
傅元朗想要收回去,也得看看他还有没有命享受!
宁则澜努力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当众反驳。过了一会儿,他才突然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说了一些关于刺客的消息,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傅元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给面子地打发了那些乐师和多余的宫人。
只留下欢喜和丽贵妃在殿里。
他还笑吟吟地朝丽贵妃招了招手:“爱妃,快到朕怀里来。”
丽贵妃妩媚一笑,摇曳生姿地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