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取出昊天镜,众人也都十分好奇地看过来,那宝镜非金非玉,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炼成,拿在手里甚是沉重,背面上有许多蝌蚪文组成的云龙鸟龟的图案,看上去是浮雕刻上去的,摸上去却是光滑无痕,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
宝镜正面,向外射出清濛濛的光华,仿若黑夜里的纸糊灯笼,并不如和耀眼,却引人不由自主地去注目,若凝神往镜中看去,却是越开越远,无有极限,里面花雨缤纷、金霞片片、风云水火、雷霆雨露,更有无数个世界在云霞之中隐现,时而热闹街市,叫卖满城,时而亭台楼阁,百官饮宴,时而千军血战,万马奔腾……
众人道行深的,可以清楚地看清楚马蹄掀起来的每一点尘埃,嗅到宴席上铜尊里面所盛美酒的醇香,然而稍一注意凝神,立刻元神便开始动摇,不知不觉地往镜中飞去。
天缺大师、清波上人、李元化和易静四人定力非凡,元神一动,立刻便莫运玄功,断了对镜中世界的好奇之心,立刻眼前景物迅速变得模糊起来,风起云涌,人喊马嘶,金戈铁马,迅速消失,仍然是一片金霞灿烂,温润生辉。
朱文、金蝉、笑和尚、申屠宏、孙南、石奇六人俱都把持不住,元神飞出身体,飘向镜中世界,兀自毫无知觉,连李元化在旁的叫喝也未能将他们唤醒。
岳清看六人元神,亦是毫无异常,一般情况下,被恶鬼或者是魔头夺舍,只要施法将其从身体里面打出来,立刻便能看出原形,岳清施法将他们的元神拉扯出来,便是要看看他们的本来面目,但为了照顾天缺大师和清波上人的颜面,施法强度并不是特别大,李元化玄门正宗,若论法力比不上前两人,但道行之深,还有过之,这三人能够稳住心神倒不奇怪,然而易静竟然也能稳住,这个就让岳清有些刮目相看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譬如岳清的通玄真经,就有先天七十二变,后天三十六变,实则千变万化,他现在还只是地仙境界,只能元神变化,等将来修成天仙,利用还丹之法,将?,将肉身跟元神炼得合二为一,化作纯阳,便可以连着身体一起变化,至于彻底证悟金仙,便可在任何地方,随时化现大千世界的万事万物,乃至于沙砾、草木、飞禽、走兽,以及任何人物。魔教中最追求变化,或许也有类似的法术也未可知。
岳清叹了口气,将昊天镜收起来,镜光消失,众人元神兀自痴痴傻傻,沉迷于幻境之中,吃岳清袍袖一拂,全部打回体内。
天缺大师疑惑问道:“岳道友,方才是……”
岳清道:“昊天镜并不能分辨真假,我先前说的那般胸有成竹,是想把那妖孽诈出来,露出马脚,自现原形,没想到却未能成功。”
天缺大师沉吟道:“如此说来,要么那妖孽必会通灵变化之术,让我们分辨不出……”
“什么分辨不出!”笑和尚大声道,“不是还有两个未能被诱出元神么?”他方才也沉迷于对方境界之中,颇感丢脸,“李师叔,你先前口口声声咬定是我被魔头附体,然而现在易师姐方才元神并未出窍,你为何不说她是被魔头附体的?另外你也跟她一样,元神未出,依我看,你现在也是有嫌疑哩!”又用手一指岳清这边的人,“他们也可能为魔附体!况且就算要查,也要师父、师伯,或者是掌教师叔来查,他们这几位又算怎么回事?尤其是这姓岳的妖道!”他忽然冲易静冷笑,“易师姐,那边的陈岩是你数世爱侣,现在被人吊在崖上,折辱若斯,你竟然丝毫不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难道真的是铁石心肠么?我看你莫不是真为魔头附体了吧!”
他这番话一说,众人的目光又全转向易静,易静只觉得一腔火气无处发泄,最终掣出阿难剑,指向岳清道:“不错!妖道,你辱我峨眉派太甚,今日我……”忽然想起妙一夫人的叮嘱,又把阿难剑放下,“若非师父千叮万嘱,我今日便是形神俱灭,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笑和尚冷哼一声:“演得真好,不怪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真替陈岩道友惋惜!”
李元化把目光在笑和尚跟易静之间来回转换,拿不定到底谁才是假的,毫无疑问,现在他们两个的嫌疑最大,易静元神没有出窍,笑和尚则是戾气太重。
这笑和尚平时通常情况下总是笑嘻嘻的,尤其是在长辈面前,与人说话,必是笑脸相迎,并且以弥勒菩萨的化身布袋和尚为榜样,在自己洞府门前写下一幅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人间可笑之人。”因此才博得了个笑和尚的雅号,其本名反而无人提及,然而他今天脸上笑意全无,说起话来又辛辣无比,实在反常。
眼见笑和尚说的越来越难听,作为队伍里唯二的女孩,朱文站出来说道:“笑师兄,你莫要再说了,姓岳的妖道法力防不胜防,易姐姐运功相抗,乃是好事,况且方才来时,我也听易姐姐说,她因跟鸠盘婆的劫数邻近,准备报仇应劫,正在修炼那家传的天干元相**,以应对九子母天魔,在百日之内,元神不能离体,我以为易姐姐降魔七宝在身,决计不会被魔头附体的,你们莫要再怀疑她了。”
笑和尚不依不饶:“天干元相**?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玄龟岛有这么一门功法?”
易静怒道:“我们家传的道术,还非得要你知道么?文妹妹说的不错,我的元神不能离体,横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