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们刚刚燃起来的自信,就被陆藏锋给打击得半点不剩。
“是举人就该听得懂人话,本将军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陆藏锋冷着脸,坐在那里,气势外放,威仪天成,叫人忍不住胆怯。
“我们……”学子们还要辩解,就听到陆藏锋抬了抬手指,对陆二道:“带人,记下他们的名字、祖籍、就读的书院,哪一年中的举。”
“是,将军。”陆二将随身挟带的炭条和装订成册的白纸拿出来,走到那群学子中间,从带头的人开始问:“姓名,年龄,哪一年中的举,祖籍何地?来自哪个书院?师承何人?”
“你,你想要干什么?”好歹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一听陆二问得这以详细,闹事的学子就有不好的预感,根本不敢回答。
“举人老爷听不懂人话吗?”陆二冷讽了回去,“你们要告官,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表明,怎么?见不得人?”
“我们乃是举子,你一个大头兵,敢这么跟我们说话?”被问到名字的学子,心里慌得不行,强自镇定,朝陆二怒吼。
陆二冷哼一声,无意与他们多言,再次重复一遍他要问的话。
陆二并没有打算,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大将军让他出来寻问这些举子,不过是将主控权握到手上,好拖延时间,好等步军司的人。
步军司的人一到,这些人说也说,不说也得说。
陆二很有耐心,他也不跟这些人扯,就站在他们面前,一遍一遍重复那一句寻问的话。
第一遍可以不当回事,第二遍听着就让人有点不安,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且陆二的声音,一遍比一遍冷硬,看那群举子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叫那群举子心里越发地慌乱:“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们是举子,你无权像盘问犯人一样盘问我们。”
“你是什么人?你跟那群狗官、富商是不是一起的?你是不是也收了月氏的钱财,帮着月氏欺压我们穷苦百姓。”带头的那几个,见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悄悄地看了陆藏锋一眼,咬牙嚷道:“大将军曾为钱财取了月氏,指不定……”
“啪!”陆二将手中的册子和笔一丢,抬手就给了那学子一个巴掌:“老子拿支笔在手上,你就当老子是软蛋了,连我们大将军也敢骂。”
然,那群静坐抗议的书生,完全不管陆二说什么,见到陆二动了手,有几个神思活络的,就嚷开了:“打人了,打人了……当兵的打人了。”
“当兵的打学子了!”
他们不仅嚷,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学子,更是借机就想往人群里钻:“打人了,快跑!快跑呀,当兵的打人了。”
陆大将军让人来寻问他们的名字、祖籍、就读的学院,怎么看也不像是安了好心。他们没有能力跟陆大将军硬碰硬,先跑了,等到陆大将军带兵去城外,跟北辽大比,他们再来闹!
闹事的学子只有百余人,但看热闹的百姓却不少,几个学子一叫嚷,就往人群里跑,现场除了陆二外,就只有几个官差,那几个官差是刘则带来维持秩序的,此时见现场乱了起来,想要把人安顿下来,可还没有碰到那些学子,那些学子就大声嚷着:“官差打人了,官差打学子!”
“官商勾结,官差打人!”
还有几个学子,适时发出惨叫声。
他们这一喊一叫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官差大人,也跟着大喊,贡院外乱作一团,国子监的祭酒哀声叹息,不停地说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怎么能打学子呢!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显然,国子监的祭酒们,是不满陆藏锋的,是站在那些学子那一边的。
大理寺寺卿颜果,被陆藏锋挤到一旁后,心里就很是不忿。可在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虽列九卿,但陆藏锋是超品大将军,他不可能在人前跟陆藏锋硬杠,只能退到一旁。
先前见陆藏锋一来,就把一众闹事的学子压得喘不过气,心里还暗自憋闷,此刻看到学子乱蹿、贡院外乱作一团,颜果心中暗喜,但为了做做做样子,嘴上还是嚷了两句“安静”“不要跑”,以示他一心为公。
刘则先前晕了过去,被顺天府的差役抬到一旁,可贡院外闹出这么大的事,刘则生生被惊得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官差与学子、百姓挤成一团,听着那群学子高喊:“官差打人”,刘则就想要再次晕过去,偏他这一次却怎么也晕不过去,只能硬撑着过来。
刘则看到陆藏锋在,不用想也知,现在的乱局必是陆藏锋所为,他上前,姿态恭敬,带语气却带着质问:“大将军,事情……这要怎么办?”
陆藏锋抬眸,斜了刘则一眼:“这里的事,本将军接手了,你可以滚了。”
“大将军,这是顺天府的事!”刘则被噎的不轻,一张脸又青又白,连恭敬的姿态也做不出来了。
收回打量闹事学子的目光,转而看向刘则:“堂堂朝廷命官,却被一群书生左右。他们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他们要你抓人,你就抓人?他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连进士都没考上的学子,他们要你去死,你去不去死?他们要你造访,你造不造访?”
刘则气得直哆嗦,他虽然也气这群闹事的学子,但他也是读书人,他必须维护读书人的体面与利益,他怒道:“大将军,他们是读书人,他们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们说的